隻聽他手指著這幫爛隊伍，大聲說著：
“各組組長，出來！給老子彙報一下今天的收入情況！”
沒等他吼完，有幾個似早已訓練有素的掌老級別人物，站在了他的跟前。
“報告範二哥，我們這組六個人，由於今天城管盯得凶，我們的收入不怎麼行，才七百多塊錢……”一位左手殘疾的中年婦女拍拍挎在她右手邊的一個汙漬滿布的女式小皮包，從裏麵倒出了一大堆零錢，黃鍾看得清楚，零錢全部倒在了一個幹幹淨淨的麻布袋裏。
“報告範二哥，我們這組九個人，今天收入一千五百多塊錢……”一位下肢殘缺的中年男子，說著也從自已背後的一個塑料袋裏，掏出了許多一角、五角、一元、五元、十元不等的幣值不一樣的硬幣，或是紙幣，交到了那位被稱作範二哥的中年男人包裏。
接下來，又是幾位所謂的組長，先後從包裏把零錢交到了一起。
黃鍾大體算了算，一共是五個組，大約三十五人，平均每人按一百二十元計算，至少收入也是四千多元，這數目不小啊。
正默默計算著，忽聽其中一個雙腿均被截肢的小乞丐，雙手拄著個滑輪，爬到那位範二哥跟前，問道：
“叔叔，我們還沒有吃晚飯，你能不能給我們買點吃的？我餓……”
她這一問不要緊，又是兩個殘疾小乞丐也爬到跟前，嚷著說道自己肚子餓。
那被稱作範二哥的男子，看都沒有看幾個小乞丐一眼，踹了帶頭問話的那位小女孩一腳下，大罵道：
“媽的，你變狗少了你的屎吃？再等一會兒，老大一會兒就會派我送飯來！急什麼急……”
一旁的其他乞丐見帶頭問話的小女孩被那中年男子一腳踹翻，也沒有哪個去扶一下，小女孩靠著自己孱弱的雙手，半天才從地上翻身起來，隻是哭著，又雙手拄著個滑輪，爬到牆角，不再說話。
見帶頭問話的小姑娘躲在了一邊，兩個跟著嚷嚷著的小乞丐，也悄悄地退到了屋子的一角。
殘忍！太殘忍了！
跟在黃鍾後麵的兩位城管隊員，見狀準備衝進屋裏去教訓那位被乞丐們稱為範二哥的男子一頓。
這時，不遠處射來一股刺目的汽車燈光。
黃鍾趕緊帶著兩名城管隊員向房子的後牆處靠了靠，躲在暗處，低著頭，蹲在地上，聽著汽車漸漸向大門靠近。
小汽車一停，大家聽得真切，那位被稱作範二哥的男子幾步跑到車前，大聲叫道：
“老大，辛苦了，大家等您很久了！”
“咳！咳！咳！……嗯，你把今天的收入拿過來，然後去把後備箱的那些麵條給他們一人盛一碗，讓他們吃了早些休息，明天早上還要早點出去，我看，明天就到蜀西商場外去，那裏人流量大，可能生意會好一點……”
一陣咳嗽後，那位老大便部署起第二天的工作。
黃鍾蹲在暗處，仔細聽著，也許這就是他們的幕後指揮者，所謂的丐幫幫主了吧，劉避交待的這事，真要查出個名堂，必須得從這人入手。
正思忖著，準備站起看看那人的長相，那送飯的老大已發動汽車，遠遠地駛向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