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拉開了序幕,閃電一道接著一道,劈在山頭上,亂石飛濺,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焦糊味兒。
周成沒心思看什麼閃電,一滴滴雨水落下,篝火已經要滅。狼群開始躁動,沒耐心的已經在蹬著後腿刨土,準備一開殺戒。
當最後一絲火光在周成他們絕望的眼睛中滅掉,狼群終於在一聲長嚎中撲出,一張張狼口咬向眾人。
周成目眥欲裂,猙獰著大叫著將手中的長劍刺向最近的狼。
就在這時,一道刺目的電光在眼前炸開,腦子裏嗡的一聲,便背過氣去,昏迷之前,腦子裏閃過兩個字:完了!
周圍一下又陷入黑暗寂靜,雨靜靜地下著。在昏迷四人身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身影,他身穿黑色長袍,一頭長發隨意披肩,夜風吹拂卻絲毫不動。
周圍一片冒著青煙的狼屍,幾頭僥幸的狼向他撲去,黑影看都不看,駢指一揮,幾道電光掃過,餘下數具焦黑的屍體。
黑影轉過頭來,看向倒地的四人,隨意掃視,見到周成手中長劍時,目光一凝。
黑影在原地盯著周成佇立良久,似乎在確認些什麼,半餉,卻是輕輕一歎。
“唉,已經是快要離去的人了,還在乎什麼恩恩怨怨?放下,放下,參悟了這麼多年,其實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放下的。”
“師父啊,你說叫我參透拿起,我拿起了,也成了。你叫我參透放下,可是,絕頂如您,又何曾放下?罷了,罷了!”
哧啦一聲,電光閃過,黑影已不見了蹤跡。
昏迷的周成等人渾然不覺,在濕濘的草地上躺著。雨早已停歇,烏雲散開露出點點星光。
周成做了一個夢,夢到穿越前的日子了,早上被鬧鍾叫醒。刷個牙洗個冷水臉,頂著灌頸的冷風買一支雜糧煎餅,邊吃邊往工廠趕。
打卡上班,倒一杯開水,處理一些昨天積壓的工單。中午排隊吃飯,下午繼續工作,偶爾和相熟的同事聊聊天,主管來了趕緊坐下一本正經。
傍晚下班,和同事AA製在大排檔點三四個菜,叫兩瓶小酒,吃飽喝足回去,看看電視,洗洗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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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陽光照耀下,周成感覺渾身暖洋洋的,他睜開了眼,卻又被明亮的陽光刺激地閉上,索性不再睜開。
身下軟軟的,用手摸來毛絨絨的,很舒服,應該是上等的皮草。身子輕輕搖晃著,還能聽到吱吱啞啞的車輪聲。
嗯,得救了。
一道賤賤的聲音響起:“喂,既然醒了就別再裝睡了啊!”
周成不用看都知道是誰,翻了個身,說道:“讓我再躺一會兒,難得睡得這麼舒服。”劫後餘生後的輕鬆加上睡了一大覺之後的懶散讓他不想這麼輕易地離開被窩。
“那算了,主人家可是準備了一桌子的好吃的哦.你聞聞,嘶———那是烤全羊的氣味,再聞聞,哇———那是葡萄酒的清香......”
周成聽了,腹中頓時一陣雷鳴,昨天中午到現在快十二個時辰沒吃東西,肚子早就前胸貼後背了。
靠!受不了了。
周成掀開被子,沒好氣地瞪了楊玄應一眼,說道:“走吧!”
楊玄應嘿然一笑:“你這小子,這個點兒了還裝!”
車已經停止,周成跳下來,周圍全是騎著馬的異族人,他們腰間佩著馬刀,背上挎著弓箭。在來回的馬上還能看到被射死的狼和黃羊野鹿。
這是一個北蠻人組成的狩獵隊伍,不過看他們大帳的裝飾,其主人的地位怕是不低。
楊玄應說道:“這回算是我們運氣,遇到了出來撲殺狼群的北蠻人,不然咱們就算不被狼吃了,也得在半夜濕漉漉地凍死。”
接著又說道:“他們領頭的是北蠻亞單於的三兒子,為人豪爽大方,我們楊家和他們也有生意往來。”
周成表示理解,又問道:“那雲瑤郡主和諸葛青姐姐呢?”
楊玄應鄙視了他一眼,說道:“嘿,她們醒得可比你早多了,現在估計正在大帳裏大吃大喝呢。”說罷又拍拍他的肩膀,“看,還是哥們有義氣吧,就我還惦記著你,娘們就是靠不住!”
周成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向著大帳孥了孥嘴。
楊玄應一回頭,臥槽!
雲瑤郡主拿著一隻羊腿,站在大帳口,對著楊玄應一陣冷笑,“別想著轉移話題,老娘都聽見了!今兒主人在場不宜動手,咱們秋後算賬!”
周成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後,鑽入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