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道題仿佛就是專門為自己設計的一般。
沒錯!
“一係列恐怖的事件”——就從馬明傑的不明不白的死亡開始,在宿舍看到不明身份的黑影,正午的時候艾若明在後湖邊上那一圈又一圈的怪誕的儀式,筆記本上莫名其妙憑空出現的文字,還有就在不久前和秦怡在四教老教室的遭遇……
“地點和時間”——那本“文革”時期的筆記本,在201老教室那些點著油燈自習的人也看的是“文革”時候的課本。後湖邊自己看到的那一對看不清臉的情侶和教室裏麵自習的人也都穿著“文革”時候最流行的黃軍裝。恐怖的事件就從後湖開始,而剛剛不久前的雨夜在梧桐大道下那個穿黑雨衣的人也警告自己不要到後湖去。“文革”,後湖,還有筆記本後麵留言中所提及的“燕園”,即使是傻子也會明白這一切恐怖事件所昭示的信息!
不,還不僅僅是這些,沈鴻甚至知道得更多。他知道那刻著“愛”“你”拚音的銅戒指,還有那模糊的“戰輝”和“琴”。
這一切在沈鴻的眼前不斷地晃動,就像電流一樣迅速地貫穿過沈鴻的身體,使他禁不住顫了一下。
沈鴻能感到一雙眼睛正在什麼地方看著自己,隻要自己做錯了這道題目,馬上就會有不可逃避的災難降臨在自己的頭上。
沈鴻不敢動筆,呆坐著。
他看了看周圍的人,大家都在認真地答題,沒有人表示疑問。
可能是他們還沒有做到最後一道題,暫且等一等吧!
又等了一會兒,已經有人開始交卷了,依舊沒有人起來問這最後一道題的事情。
沈鴻詫異了,這道題如此特別,一點也不像是有正確答案的單選題,它與試卷上的前幾道題格格不入,特立獨行。可是為什麼沒有人表示疑問呢?
五個,十個,十五個……
交卷的人越來越多,沈鴻也越來越不安。
這麼多的人,沒有一個人提出關於試卷的任何問題!
教室裏的人已經不多了,助教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提醒大家考試的時間快要到了。
也許,這隻是張老師給大家的一個輕鬆的玩笑?
也許,這道題本身就是一個心理測驗,等下次上課的時候張老師就會笑嘻嘻地向大家說:“這隻是一個心理測驗,下麵我來分析一下選每個選項的人的性格……”
沈鴻又一次看了看那道題目,想隨便從四個選項中選擇一項,可是躊躇了好久,不知道為什麼,他最終還是決定放棄。
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感到這道題是一種來自遙遠地方的一種讖語,或者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如果自己不小心選錯了答案,就會被牢牢地抓住。而在沒有弄清對方的意圖之前,最好的答案就是沒有答案——不對,但是也絕不能算錯。
沈鴻匆匆地又看了看最後一道題,然後快步走上講台,把卷子往桌子上一扔,逃一般的離開了教室。
周六晚上的考試成了沈鴻的一塊心病。他回去之後思考了很久,可是始終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之後的兩三天裏,沈鴻一直沒有精神做事情,他的眼前和心底裏總是被那道題目纏繞著,就像著了魔一般。周二吃晚飯的時候,他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秦怡。
“一定是那個老頭給你們開的玩笑,那個‘老頑童’!不信下次上課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秦怡曾經陪沈鴻一起上過兩節心理學的課,對張老師的言語風趣印象很深。那兩節課上,秦怡從頭到尾都沒有停止過笑,暗地裏叫他“老頑童”,這一點沈鴻也知道。
可是,這一次真的隻是一個玩笑嗎?
沈鴻覺得那個題目和自己太近了,近得簡直就是專門為自己出的,更不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笑。
不過聽秦怡這麼說,沈鴻的心裏放鬆了不少。
吃過晚飯,他倆在校園的長椅上坐了很久,聊天,小聲地唱歌,一直待了兩三個小時才各自回宿舍去了。
秦怡整個晚上的興致都很高。也難怪,兩個人好久都沒有這麼輕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