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黑雨衣沒有說話,隻是從鼻子裏輕輕地哼了一聲。他的身子動了一下,雨衣口袋裏的什麼東西把口袋高高地頂起。
沈鴻感到了威脅,急忙往後挪了挪身子,拉開與他的距離。
沈鴻的心劇烈地跳動著——他要做什麼?他或許會猛地在自己的麵前拉下雨帽,露出一張慘白的、滿是鮮血的臉,或者他會猛地撲上來卡住自己的喉嚨,把自己殺死在這條陰陰的、曾經吊死過一個女學生的梧桐大道?
這些猜測瞬間劃過了沈鴻的腦海,讓他來不及理清頭緒。他決定返身跑,無論跑到哪裏,也比麵對著一個看不見臉麵的黑衣人要好。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一束車燈的光從他身後照過來,直射在穿黑雨衣人的身上。
沈鴻急忙回身,不遠處的路燈下,一輛車正向這邊緩緩地駛過來。借著車燈的餘光,沈鴻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學校夜間的校園巡邏車。
沈鴻像溺水的人得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轉身拚命地跑向巡邏車。
他拚命拍打著車窗,巡邏車裏的人慢慢地搖下了車窗。
車裏麵坐著兩個穿製服的保安,開車的那個保安瘦瘦的,一臉陰沉的樣子。
他的同伴坐在巡邏車的後座上,大蓋帽的帽簷很低,看不見他的臉,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什麼事?”
開車的那個保安看到沈鴻拚命地拍打著車窗,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他的手依然放在方向盤上,好像沒有下車的意思。
“前麵……前麵的路上有一個人……”沈鴻氣喘籲籲地說,緊張和剛剛的奔跑讓他的話有些不大連貫。
“啪!”還沒等沈鴻說完,巡邏車的後門就打開了,那個帽簷很低的保安從車裏鑽出來。
“在哪兒?”
借著車燈的光,沈鴻看到他左麵臉頰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長的嚇人。
“前麵,就在前麵。剛才他堵著我,穿著黑雨衣。”
沈鴻的臉重新朝向了坐在車裏的那個保安,等著他的回答
瘦保安終於鑽出了車,朝沈鴻說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在那個臉上有疤痕的保安耳邊耳語了幾句,就往那邊走去。
梧桐大道上的積水依然很多,三個人走在路上的時候發出嚓嚓的聲響,在夜晚的寂靜裏顯得格外清晰。
那個人不見了!
梧桐大道的前麵就是宿舍樓,再沒有別的岔路口了,他去哪兒了?
沈鴻尋遍了每一棵樹的後麵,一無所獲。
兩個保安站著沒有動,看著沈鴻一個人從一棵樹後麵到另一棵樹的後麵,就像在看滑稽劇。
那個瘦瘦的保安向沈鴻走了過來,後麵跟著那個臉上有疤痕的保安,他的帽簷依舊很低,看不見他的眼睛。
“要不這樣吧,你和我們一起回去作一個記錄,怎麼樣?”那個瘦瘦的保安溫和地說。
這是沈鴻看到他之後他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他說話的時候帶有東北口音,不過不明顯。
“不,不用了吧,也沒有什麼大事。”沈鴻有些害怕,頓了一下說。
“那好吧!”那個瘦瘦的保安似乎很失望的樣子。他看了看周圍,問沈鴻,“這麼晚了你在校園裏幹什麼?”
“沒什麼,我的一個同學邀請我出去玩,回來晚了。”沈鴻沒有說出和秦怡一起翻進四教自習和看到的東西,他不想惹更多的麻煩。
“以後早點回來。”
沈鴻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向兩個保安道了別,就朝宿舍樓的方向走去。
“對了,還有……”那個瘦瘦的保安忽然又叫住了他。
沈鴻轉過身,疑惑地看著他。
那個瘦瘦的保安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剛才真的有人嗎?我剛才在車裏注意你好久了,看你一個人站在路中間,麵前並沒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