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穎媽媽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聰穎幹裂的嘴唇,她的眼睛濕潤了,緩緩的說道:“聰穎,你這是幹嘛呢?我知道你這是在心疼媽媽,你怕媽媽背你上廁所會累著,可你知道嗎?你的身體現在要比媽媽重要一百倍啊,媽媽累一點不要緊的,但你的身體千萬千萬不能出什麼問題了,你不要再讓媽媽為你擔心了,好不好?快喝!”聰穎媽媽又把水瓶遞到她跟前,她眼裏閃動著淚花,拿起水瓶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

小魯張著嘴呆呆地看著這一幕,他撓著撓頭皮,心情忽然沉重了起來。

物業辦公室裏,鄒誌正在給業主打電話催繳物業費,小區的保安小王愁眉苦臉的來找鄒誌幫忙來了,二號樓有一個業主亂停車,把人家母子車位裏的車給堵死了,人家現在急著要開車出去,他給那個業主打了好多電話,可那個業主就是不接。鄒誌說:“那你去敲他的門啊。”保安苦著臉說:“敲了,他不開,我也不敢多敲,這個人脾氣非常大,喝多了酒老喜歡鬧事。上次也是因為亂停車的事情,差點和我們組的小高打起來。我們看到他頭都大了。我聽我們組裏的人說,你對付這些難纏無理的業主辦法最多了,所以我想請你幫幫忙。”

鄒誌哭笑不得,他說:“我有啥辦法啊?也就是不怕被罵,不怕被打唄。走吧,我和你一起上去找他。”兩個人一起來到了那位業主家門前,果然像小王說的那樣,任憑他們怎麼敲門,裏麵就是沒有任何反應。鄒誌有點火大了,他哐哐地重重地拍著門,保安小王有點心虛了,他扯扯鄒誌的衣角:“鄒師傅,要不,就算了吧,我看他是不會來開門了,就是來開的話,肯定也會大鬧的。”鄒誌還真沒見過這樣膽小的保安呢,他沒好氣的說:“行行行,你往後站站,等一會他要出來罵人的話,你別說話,我來跟他講道理。”

倆人正嘀咕著呢,門開了。開門的人竟然是那個馬場的老板劉先生,他眼睛半睜半閉的把頭靠在門框上看著鄒誌他們,鄒誌認出了他:“誒?你,你,不就是那個……”話還沒說完,劉先生就已經退了回去,他往客廳的沙發上一躺。保安小王悄悄地拉了拉鄒誌耳語道:“他好像又喝過酒了。”

鄒誌示意他別吱聲。鄒誌扶著門,探頭進去說道:“對不起,劉先生,你的車停錯地方了,把人家車子的出路封死了,你能不能馬上去把車挪一下?”那劉先生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沒有任何反應。鄒誌又叫道:“劉先生,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那劉先生還是沒有反應。

保安小王這時也仗著膽子說道:“劉先生,請你幫一下忙好不好?如果你現在不方便的話,你可以把車鑰匙交給我,我替你把車停好後,馬上就把鑰匙還給你,你看行不行?”劉先生還是沒有反應,鄒誌火了,他重重地拍了幾下開著的門:“我說你這個人是聾了還是啞了?如果你還活著,你就回句話……喂,你這個人有點做人的道德好不好,人家車子被你堵在裏麵動也動不得,人家急著要出去辦事,你覺得這樣好玩還是怎麼著?”

這時,劉先生微弱地聲音傳過來:“你們能不能進來說話呀?”鄒誌愣了愣,猶豫了一下,然後他拉著保安一齊走了進去。劉先生依舊是躺在沙發上沒動,他有氣無力地從褲兜裏掏出一把車鑰匙,說:“麻煩你們幫我去開一下吧。”鄒誌剛想去接車鑰匙,劉先生的手一鬆,車鑰匙掉在了地上。隨即劉先生的臉上露出一種十分痛苦的神情來,他一下子用手按住了心髒,整個人開始顫抖痙攣起來。鄒誌緊張地問他:“你怎麼啦?怎麼啦?說句話呀!”劉先生痛苦地說道:“……心髒病犯了……快,送我去醫院……”鄒誌見狀,把車鑰匙丟給了保安小王,說:“你去把他的車倒出來,我送他去醫院。”

中午時間買菜的人明顯少了很多,水果攤上山東大嫂和幾個買菜的同伴們在打牌。晨紅拎了一袋東西朝她們走了過來,山東大嫂抬頭看見了晨紅:“他大姐,晌飯吃好了?想買點啥?”晨紅有點不太好意思的說道:“噯……大妹子,你在玩啊?想跟你商量點事,不耽誤你吧?”山東大嫂把牌往邊上人手裏一塞:“三妮兒,你來替我打。來,他大姐,來這裏邊兒,咱坐下來說話。”

晨紅坐了進來,從袋裏拿出一個飯盒,打開來遞給山東大嫂,裏麵是煮好的水餃。山東大嫂一看連連擺手:“他大姐,你吃你吃別客氣,俺吃過晌飯了。”晨紅遞給她一雙筷子,說:“大妹子,先別客氣,你夾一個嚐嚐看,我包得咋樣。”山東大嫂狐疑地夾起一隻水餃咬了一口,頻頻點頭道:“嗯,豬肉韭菜餡的,嗯、唔……好香啊!比咱老家做得還香!他大姐,你這肉餡裏頭放了手擀的花椒粉了,俺嚐出來了,是不是啊?”晨紅眯著眼笑著,把手中的另一個飯盒遞給了山東大嫂:“來,再嚐嚐這種餡兒的味道咋樣?”山東大嫂爽快地又吃了兩個,還是一個勁的點頭稱讚。突然她好像突然回過神來,對晨紅說:“噯?他大姐,你剛才過來的時候跟俺說有事要商量的,你看俺光知道吃了,把正事給忘了,你快說說吧,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