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心底所有的柔軟掩飾在淡然從容之下,她此刻所做這一切,隻不過,是想要從那個已經近乎喪心病狂的仙師手中,救下這整個天下。
他更明白,小狐狸雖不是什麼同情心泛濫之人,亦是討厭麻煩,從她一貫在軒轅後宮的所為便能知道她有多不屑那些無聊的爭鬥傾軋,可是如今,她卻不得不將自己卷入這整個天下的爭鬥傾軋之中,隻為心中的不忍。
“我不傻。也並不是悲天憫人。”九月的聲音,忽然帶著朦朧的睡意輕輕響起:“我雖不忍,更多卻是為了自己為心無愧。我若能夠為那些無辜的性命做些什麼,我不會退縮,不會逃避,生命都是神聖平等的,不該淪為任何人泄憤的東西。既然我來了這個世界,正好又入了這局天下的棋局,我便盡我所能,翻覆這局……”
“隻是,風逸澈,原本這世間一切,當與我無關的……”九月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意識也隨著聲音漸漸散去。
風逸澈的手,卻漸漸收緊,再收緊。
心中忍不住輕輕的疼痛起來,然後酸澀無比。
小狐狸,可是,我也終究是屬於這世間一切當中呢。你會不會終有一日,離我而去?
琉璃般的雙眸緊緊閉上,那長長的睫毛卻是不停的顫動。
沒有人能懂他此刻心中的不安和惶恐,他比誰都知道,那個預言,不隻是傳言,因為曾經在父皇的寢宮密室,他親耳聽到父皇和那時還是他皇叔的仙師之間的爭吵。
可是世人隻知前半段,不知後半段。就連如今成為仙師的皇叔也並不知道,那後半段早已被父皇藏於那個地方。他記憶中,似乎隻記得父皇曾無意中失神呢喃出斷斷續續的八個字:聖女現世……逝於颶風。
他現在終於確定九月的身份,忽然想起那八個字的預言,突然第一次體會到惶恐不安的意味。
風逸澈忽然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懷中睡容清甜舒緩的九月,眸光變得決絕而堅定。
不可能!絕不可能!他絕對不會任由她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