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冷漠,無聲的果決,讓一向唯吾獨尊行事的玖蘭溪感覺到深深的屈辱,可他又能如何…
這個女人,是他所愛,先愛上的,在愛情的談判中,一開始就已輸了!
“好…你不喜,我便讓他們走。”玖蘭溪端視著她的臉,她並不是他見過的女子中最美的,卻讓他失了心,是從何時起,他愛上了?
縱使萬千女子,卻仍不敵她一人…
他牽起她的左手,金秋的天,熱暑還未褪盡,然而她的手卻涼如冰晶,用自己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他道:“今日城東豐慶,蘇蘇可願陪我走走?”
看她反對的眼神,以及決絕的抽手,玖蘭溪苦澀的笑笑,又加了一句,“就當…陪陪故友。”
山不就我,我就山,既然她還沒有接受他,那麼他就以另一種方式膩在她身邊,直到她習慣他的存在,再也離不開他!
這一招,不可謂不陰險,但卻是非常有效的!
席牧蘇聽他這麼一說,也不好拒絕,是啊,情義不在,仁義在!他可還是她的金主呢,雖然也許她以後都不會再與他有什麼交集,但不代表永不相見啊!那時候她又該如何自處?
既然他想清楚了,她也樂得清靜,想通了,席牧蘇也不再給他甩臉子看,眯眼一笑,“好啊,走吧!給我說說這豐慶上有什麼好玩的…”
異世的豐收節呢,她還是頭一次見,這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穿越的好運能看到的!
……
今日的城東,大街小巷,樓台亭閣,隻要能站著腳的位置,都是人的身影。
在寬闊的街道兩旁,客棧茶樓,座無虛席,而店鋪跟前一米的地方,則全是大大小小的攤販,賣著各種各樣的貨物,有吃的,用的,玩的…看的人眼花繚亂,街上摩肩接踵的人潮,緩慢的移動著,喧鬧聲,呼喝聲,裝點出一番盛世的繁華!
此時正值午膳時間,然而街邊的人流卻依舊不減,在城東最好的酒樓——醉仙樓裏。
席牧蘇和玖蘭溪二人,坐在醉仙樓最好的包廂中用著午膳,席牧蘇看著窗外頗為感慨——好一片繁榮之景!
窗外的街道,穿梭在人潮中的人,他們的臉上皆是一片片歡聲笑語,一種名為幸福的東西灑遍各處角落,雖說如今算不上是和平盛世,但此際能見到這一番景,著實令人詫異驚奇!
有多久她沒看到過這種單純為收獲,為豐收而喜悅的笑容了?席牧蘇已經不記得了,在冰冷的城市中,行人匆匆而過,她連他們的臉都看不清,又何況是笑容…
過去的記憶,就如被水浸濕的相片,開始變得模糊,最後一次,應該是在電視的新聞上看到有關國外的一次豐收節特輯報導吧…
那種最為純淨滿足的笑容,才是最蠱惑人心的…
“蘇蘇在想什麼?”玖蘭溪看到席牧蘇望著窗外出神,連筷中夾著的菜掉到衣裙上都猶不自知,好奇的出聲問道。
“我在想……其實幸福很簡單。”窮人的幸福就是溫飽,富人的幸福就是榮華,老人的幸福就是兒孫…
幸福,真的很簡單。
“是很簡單…”他的幸福就是她,然而,她何時才會明白?
玖蘭溪起身到她身邊,蹲身用幹淨的錦帕擦拭席牧蘇身上的菜漬,用極為寵溺的語氣道:“你啊…想這些都能想出神…”
“呃…我自己來,謝謝!”席牧蘇見狀,立馬如炸毛的貓咪一般,後跳一米遠,尷尬道。
隨後搶過他手中的帕子擦拭著,可惜菜漬已經滲進了衣服了,暈開了一大片暗褐色的油漬,怎麼擦也擦不掉。
玖蘭溪維持著半蹲的姿勢,看著手中空空如也,心中悵然失所,淺笑了笑,眼中一抹幽暗閃過,隨即消失,似是毫不在意的起身,看著席牧蘇裙上的汙漬,建議道:“還是去換件衣裳吧,對街就有成衣店。”
“也隻能這樣了……抱歉啊,浪費了你的帕子…”席牧蘇看自己這身衣裙,有些惋惜道,她的新衣哎,一天還沒穿到呢…這件她還是挺喜歡的,是在小河郡買的,真是可惜…
見她如此客氣的與自己道歉,玖蘭溪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難道她對待朋友也是這般疏離的麼?失落那是肯定的,但是要他放棄,也不可能!
“無事,一條錦帕罷了!你先去換身衣裳著緊…”
席牧蘇鬱悶的點頭,跟著玖蘭溪出了酒樓,說是對街,可那是在窗戶上向外看是對街,但實際上,這家酒樓是依河而建的酒樓,還要走上幾分鍾的路才能到達對街。
沿著沒有護攔的河岸走去對街,一路上的人依舊多如細雨,席牧蘇與玖蘭溪二人都屬容貌絕麗的一類,路上來往的行人都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們臉,肆無忌憚的欣賞,有的還停下步子,使得本就艱難的路,變得更加舉步維艱。
席牧蘇被玖蘭溪護在身後,一點點的向前移動,即使玖蘭溪氣場大開,也沒能使周圍熱情的人們驅散一二,隻微微留著少許間隙可以使二人艱難通過。
忽然人群中一聲驚詫聲響起,席牧蘇還搞不清狀況,忽然地,手臂被人猛的一撞,腳下一個趔趄,身體失衡就向著河麵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