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阡陌和齊達內一同前往潦郡。
一個想救世安民,一個想當攔路匪徒。
一個是還天下太平,一個是想擾民,兩條不同的路,因為一個碰麵,碰撞到一塊,碰撞出火花。
太陽從東邊升起,去往西邊,埋藏在西山下,餘暉遺落幾束在空中。漫漫長夜,將一切吞噬,從陸上開始,慢慢的,河邊,河對岸,滿世界都黑了,隻剩下天空中還有幾點在依稀閃爍。月亮也時明時暗。
易阡陌躺在草地上,摸摸饑腸轆轆的肚子,轉頭一臉惆悵的望向旁邊的齊達內說到:“大爺,我餓了,怎麼辦?”
齊達內緩緩的站起來,伸出食指在草地上畫了一個不是圓的圓,再在裏麵寫了個“餅”字,字形歪歪扭扭,真心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不過會寫字還是很難得的。
“畫餅充饑”。齊達內很淡定的說到,淡定得易阡陌有種想抽死他的衝動。不說餅還好,他媽的一說餅,大爺我就想起了那香味,那酸爽,那嚼勁,那肉味,無可挑剔啊,舔一舔嘴角,咽一口口水,他奶奶的,肚子更餓了。
易阡陌聽完答案後抑製揍死他的衝動,一動不動的躺在草地上,他聽書上說過,“如果一個人不動,可以三天不喝水,七天不吃飯的。”他還是比較相信書上的,生怕自己亂動就提前一天餓死了,那樣,死不劃算呢。
“你知道天上有人不?”齊達內看似漫不經心的,又像是自言自語的隨便詢問了一句。
易阡陌蹭的一聲就站起來,目瞪口呆的死死盯著齊達內。天上有沒有人,別人不知道,他易阡陌還能不知道?離家十年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打敗他們,還天下一個太平。
可是他竟然這樣問了,難道他知道什麼?不管如何,他要和那蒼穹之上有仙人之法卻沒仙人的風骨的人“鬥法”,注定不能泄露身份,一旦泄露,殺人滅口,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易阡陌裝作一臉茫然的樣子答道:“不知道。也不曉得有沒有神仙。”
“其實我告訴你,這世界真的有神仙,我也真的看過。”齊達內很肯定的說,時而語氣一轉,惡狠狠地繼續說“不過一個個都是披著人皮的畜生,大爺我恨不得一把木劍把他們剁得他爹娘都不認識。”
“你知道嗎?小阡子,我想家了。”齊達內呆呆的望著深邃的天空中那一輪益發明亮的月亮,一臉向往。
“明月夜,星閃爍,最思家。閃爍的星如同遠遊的遊子,離月亮再遠,也受思家牽絆。”
“少和大爺在這裝讀書人,大爺還不了解你這犢子,到底啥意思?”
“我也想家了”易阡陌痛痛快快的回答。
他想起了家裏那不豐盛但卻可口的飯菜,
離家兩天了。第一天用完了所有盤纏。第二天遇上了這位搶劫的大爺,然後就餓了一天,晚上就躺在這數星星。本就餓的兩眼放星,怎麼數得清喲呢。
“你家在哪呢?”易阡陌意識到他還不曉得齊達內家在哪呢。
“你不知道的地方。”
“屁。這周天八國,憑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才識,還會不曉得你家在哪?不過你的口音確實聽不出來。”易阡陌自吹自擂的才識瞬間崩塌。
“我說在蒼穹之上你信不?”
“……神仙?”易阡陌頓時驚喜,要真碰上這麼逗的仙,咱就不幹了,回家去,讓他上去把那些狗屁“神仙”幹了去。
“屁個神仙,大爺我要是看見一個幹一個。玩命幹!”齊達內很認真的說。
“說了,就和你說完吧,不然心裏不痛快。”
“我家確實是在那天上。那天上也不像這地上描寫的那般出塵。同樣的有農民,同樣的要吃飯,一樣的會老會死。不同的是那裏更殘酷。殘酷得可以讓父子反目,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妻子任人侮辱,隻為博取自己的前程。”
“我家也不像那樣殘酷。隻是生活在山裏麵,不管外麵發生了什麼,我們一家人就這樣在山裏自給自足。父親時常會帶著我出去打獵,母親便在家刺繡讓父親何時帶出去賣,賺上幾分錢。”
“也不曉得是哪個天殺的提議,讓清關府府主的孫子的孫子來我家那狩獵。不要懷疑,在那天上有一種功法可以延長人的壽命,如果運氣好的話,手中有本上乘的修煉功法,修煉到極致,排山倒海就好像你放屁一樣簡單。不過那裏很少有這樣的人。”
“幹他娘的狩獵就狩獵好了,還他媽的渴了,渴了也就罷了,還偏偏看見我家嫋嫋升起的炊煙。或許真的就是命。”齊達內很感慨地老氣橫秋歎了一聲。
易阡陌他就默默地聽著,從別人的故事裏看到人生,他感覺夠了。現在,他也對上麵那個世界了解更多了,排山倒海,我他媽的哪夠啊,看來沒有修煉功法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去種地吧。就不曉得那團亂七八糟還沒來得及整理的記憶中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