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利揚起頭,跟孫衝兩眼對視,怎奈兩眼中還是不爭氣地流出了兩行清淚,說道:“是的,徒兒當年就是這麼過來的。這也是我一輩子想要忘掉卻怎麼都忘不掉的經曆,這段經曆就是我的一個瘡疤,所以他來威脅我就是揭我的瘡疤。”
孫衝鄭重地把董利扶起來,忽然跳起腳來,狠狠地說:“那個河幫的王八羔子,居然是這樣一個大壞蛋!比我們村裏的二財主都要壞多了!該打!該殺!恐怕他還不單是對你有所圖謀,對你建立的青幫隻怕都是想要的吧。”
董利點點頭說:“當時徒兒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一聽到這消息就想帶著青幫弟兄一路殺到河幫裏去。但是後來一想,還是不行,隻是河幫幫主的那個公子惡毒,與河幫其他人沒什麼相幹,所以我便命人暗地裏將那個公子哥給殺掉了,結果反倒是河幫率眾打上門來,讓我青幫吃了一個虧,後來我幹脆就將那河幫解散了,願意加入我青幫的我一概接收,不願意加入的我也送路費讓他還鄉。而且,解散河幫的方式也是最和平的,我隻讓我幫中弟子盧階跟河幫選出來的人對打,所以師父你先前說有人因此而受傷,我馬上就想到一定是那個孫金。不過,事後我又發現,有一部分河幫幫眾故意結團加入我青幫,然後找機會蓄意造反,又砍殺了我青幫不少人,對於這些居心不良之人,徒兒我就隻能用鐵血手段對付了。”眉目間展露出敢愛敢恨敢打敢殺的神色。
孫衝也點點頭,想不到這一件件事情的背後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如此看來這董利倒的確不是窮凶極惡之人,青幫原本就是聚集的一幫街上的混混,若是就此解散了青幫,縣裏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了,有人看管著總比亂糟糟的要好,如此看來,這青幫也的確解散不得。
孫衝正胡思亂想間,董利忽然問:“師父,不知師父是否願意跟著徒兒到縣城裏去?”
“縣城?”孫衝這才想起來,這董利是住在縣城裏的,可是他一個小娃兒,跟著到了縣城裏又能做什麼呢?真的去當青幫幫主的師父?那豈不是讓人說笑嗎。孫衝想了想,搖搖頭說:“算了,我就不去縣城了,我哪兒也不去。”
董利卻很是著急地說:“可這裏現在正鬧瘟疫呢,師父您呆在這裏是很危險的,再說了,師父您的父母親恐怕也想要安好吧,一並請駕到縣城裏去,那裏的大夫本事也強的很。”
孫衝哈哈一笑,搖搖頭說:“我的父母還真是安好,跟你父母一樣,現在在地底下安好得很呢。”
董利陡然色變道:“這麼說,師父現在也是孤身一人了?不知師父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呢?”
孫衝也有自尊心,他那在半山腰的老巢是絕不能輕易告訴別人的,別真的讓人看輕了,便輕咳一聲說:“我的住處倒也住著舒坦,你若是想來尋我,到了這東村,隨便拉個人說想要找我,那人一定會來告訴我的,你大可放心。”
雖然董利估計孫衝生活得很是慘淡,但這話也不好當麵說,隻能在以後徐徐圖之吧,而且若是就這樣給些銀錢恐怕還會惹得他不高興,這樣想了想,董利也隻能作罷,卻幹脆從懷中掏出一本很薄的書來遞給孫衝說:“當年冉大俠交給了我這本書,讓我就照著這本書練習武功,說以我的資質,也隻能練習前一半的武功,至於後一半武功靠我自己是怎樣都學不會的,徒弟當時心中不服,除了學前一半武功之外,還特意學習後一半武功,果然像冉大俠說的那樣,徒兒怎麼都沒能學會。冉大俠還說一旦我找到了師父,就要將此書交給師父,讓師父先學會全部武功,再來教會徒兒。”
孫衝對這本書很是好奇,這可是那位神神秘秘的冉大俠給的,不知道裏麵都寫些什麼,不管那麼多了,當下也不客氣地就揣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