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與那人是舊識?”
同樣坐在轎子裏的李宇小心的開口道。
“不是。”秦修搖了搖頭。
“那既非舊識,公子何必待此人如此有禮,不惜停轎解難,要知道陛下可還等著公子。”
李宇很不解,他跟隨秦修多年,見慣了對方在戰場上的鐵血手段,絕不是那種會同情心泛濫的人,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無礙。”秦修揮了揮手,便是將頭靠在了轎子上顯然是不想在此事上多說,反倒是話鋒一轉:“阿玨那裏準備的怎麼樣。”
“一切都在計劃中。”李宇恭敬的回答道。
秦修點了點頭,又將簾子掀了起來,對著外麵的柴雲吩咐道。
“柴雲,在下一個路口停半刻鍾再走。”
轎外那人得令後連忙稱是,李宇隻覺地額頭正在冒冷汗,雖然知道秦修此刻沒什麼心情說話,但他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勸道。
“公子,陛下還在嵐殿等著給公子接風洗塵,公子這樣。”李宇頓了頓,一時不知道如何斟酌用詞,隻好老實的將心中所憂說了出來:“公子這樣明顯耽擱時間,若是由有心之人加以編造傳到陛下耳裏,怕是不好聽。”
“皇家自古宴無好宴,此次去,怕是又有一堆‘忠臣’要爭先恐後幫陛下排憂解難,倒不如一次將把柄給他抓個夠,省的以後再廢心思。”秦修毫不顧忌的將時勢說破,腦海裏卻是浮現出之前那個滿臉漲紅的少年,隨即又是搖了搖頭。
忠臣被貶,奸臣當道,皇上又聽信奸吝小人之言被混淆試聽。
他一介武將還沒來得及成為各方爭奪的棋子就被當成炮灰開弓,真以為他還是當年那個坐在朝常殿下不諳世事的少年?七年,出生入死的七年,若沒有一點城府手段,他早就成了敵人的刀下亡魂。
見秦修將話說破,李宇更加疑惑,卻也不多問,反倒安心了下來,公子行事一向算無遺策,既然以將時勢看透,那就應該有了自己的對策。
就在二人說話時,玉石金粉堆砌而成的嵐殿上,一群人正臨危而坐,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正坐在殿上那人。
那人雖然穿著這世上最精致的華服,卻依舊掩蓋不了麵色上的鐵青,秦弘原本打算在秦修進殿時先給對方來個下馬威以振君威,卻沒想到秦修竟敢讓身為一國之君的他等他,當真是大逆不道。
隻可惜是個武將,太沒腦子了,就算是戰功赫赫那又如何,太過於高看自己而無視皇威,隻會讓自己死得更快,此時的秦弘心中已經拿定了注意,今日,怎樣都要讓秦修名正言順的交出軍權,再找個理由處置。
“張公公,這都過了大半個時辰了,秦將軍怎麼還沒到,可是出了什麼大事?你還不差人去打聽打聽,可別讓陛下等急了。”
張工隻覺得今天好冷,他好想裝死好想變得沒有存在感,可從他剛踏進殿門的那一瞬間,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就把他的拉向了地獄,他抬頭,便能看見坐在皇上下方百官之首的二王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隨著二王爺的話,滿殿的視線都投了過來,張工全身都是虛汗,他是一個小小的太監好嗎,他要如何回稟皇上,秦將軍隻是早就到了,隻是一直都在皇宮不遠處休整,故意讓這一殿的人在此等他。
“張工,秦愛卿那裏發生了何事?”將張工支支吾吾的模樣,坐在殿上的那位終究是開了金口。
張工調整了下呼吸準備冒死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出時,後麵一道嘹亮的聲音又將他從地獄的邊緣拉了回來。
“秦將軍到!”
隨著通報聲,殿裏的眼光盡數望向了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