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之寒收回眸光,斂眼低眉道:“但願不是!”
“哼,我看是但願是才對,如果是為了你的江山就慘了!為了我,你可以將我獻出去,如果是為了你的江山!哼哼!”菱兒轉眸,氣哼哼的哼了兩聲。
“江山美人,我寧可要美人!”他低眸,冷然出聲,話語雖輕,卻擲地有聲。
猛然的,鼻子酸了,雙眸中有些什麼在翻湧。
這個男人,什麼時候學會了說這些情話?
“哼!臭男人!”馬車外傳來一句冷哼,不用想,就知道是古子墨。
驅馬走在一側的白霜冷冷的覷了他一眼,麵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古公子,你不是男人嗎?”綠萼則將古子墨的氣悶瞧在眼中,順便打趣他。
古子墨一怔,氣呼呼的甩了鞭子,催促馬兒快點飛跑,風越來越大了,看來一場雪已經是在所難免。
身後緊緊追隨的鬼閻羅則是斂眼低眉,麵上的神情凝重。果真是多事之秋啊!
大門緩緩的打開,冰冷的月光凝聚在無痕的額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飄起了片片的雪花,一片一片,滿目撲天蓋地之勢,落在那幾千黑亮盔甲上。
這一刻,他終於等到了!
他站在宮門前,黯淡的月光淡淡的勾勒出了他的身影,那樣的偉岸,那樣的俊逸,一雙亮若星辰的黑眸中彌漫著一層黯淡的顏色。
這種時刻,他是不應該遲疑的,可是他還是遲疑了!
為什麼?為了菱兒嗎?她會傷心嗎?可是爹娘的仇更大啊!
當眸光中的猶豫變得決然之時,遠處傳來了轟隆隆的腳步聲,在這樣一個初冬的雪夜更是震撼人心,火把照亮了被白雪染白的世界,那一片一片的雪花遇到火光迅速的融化,近了,近了,那手持紅纓長矛的將士。
藍雪驚恐的望著由遠及近的大隊侍衛,緊緊的抓住了無痕的衣衫:“你不是說藍之寒沒有在宮中嗎?又有誰可以調集如此龐大的侍衛軍隊?”
無痕愣住,俊雅的麵色變得雪白,難道,有什麼是他漏了的嗎?
隊伍近了,他終於看清了那站在侍衛麵前的男子,飄逸的長發猶如烏鴉一般墨黑,神態傲慢,雖然隻是一襲黑色便裝,但站在那裏猶如蓮葉葳蕤,四麵生姿,八麵威風,從容之中透著幾分凜然不可侵犯的王者的尊嚴與氣度。
藍之寒!回來的好快!無痕淡然的站在那兒,卻沒有一絲的驚慌。
“哥!大哥!”侍衛中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微小,無力,甚至幾乎被冷風吹散,但是聽在無痕的耳中,那雙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黑色瞳眸卻在一瞬間掀起滔天巨浪。那是文薔的聲音,他這個世界上不多的親人!
侍衛自動的讓出一條道路,一身白衣的文薔攙扶著因為長時間趕路,水土有些不服的菱兒緩緩的步到無痕的麵前。
“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仿佛從喉中挖出來的一般,那樣虛無不真實。
“大哥,我有話要你說!”強行的壓住胸中的憋悶之氣,菱兒揚起眉頭,望著無痕。
好美的男子啊,氣宇軒昂,文薔說大哥像爹爹,原來,爹爹竟然是這樣一個俊美的人!
一句大哥讓麵前的男人顫抖了雙手,抽搐了嘴角,他想過許多次兄妹相認的場麵,卻沒有想到是在兩軍陣前,是在他下定決心要將呃,應該算是妹夫的江山分崩離析的時刻。
“大哥?”見他一副癡呆樣,文菱兒忍住她噴薄欲出的憋悶感,再次上前,伸出雙手,想要來一個轟轟烈烈的認親儀式。
步子向後退了,妹子被男人蠱惑,可是他不會,他這一生認準了藍月王族是他的仇家,就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文薔,帶她回去!”為的就是不想她親眼看到他一步步怎樣毀了藍之寒的江山。
“哥,你聽菱兒說!”文薔急急的上前,其中有些誤會,又怎麼能在這麼多人前道來。
“你還是聽我說!十七年,我等的就是這一天,就算是豁上我這條性命,也要為文府二百多口子報仇。菱兒當時年紀小,不懂事,我不怪她,但是你不同,你受了十七年那毒的苦,自然明白那刻骨銘心的痛,文薔,將菱兒帶走,今晚的一切我有把握!”無痕冷笑,眉宇之間凶狠大盛,再也不似那淡薄的好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