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菱兒痛苦的緊咬了櫻唇,芊弱無骨的小手緊緊的抓住男子的手臂,指關節泛著蒼白色,清麗的小臉失了血色,淚水凝聚在她的眼眶,一瞬間,決堤似的滴落雙頰,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在這一瞬間,她的心好痛好痛,痛的她喘不過氣來!
“不是嗎?你說你恨我……”藍之寒眯起眼簾,眸光中竟然盛滿了笑意,這個時候,他竟然都笑得出來!
“不是……不是!”無助的擺了小腦袋,文菱兒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心中卻隻有一個信念,她不要藍之寒死!不要!
尖叫聲引來了侍衛,太監,宮女,大家都被這樣一個場麵嚇得慌了手腳,人人都想上前,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還愣著做什麼,傳禦醫!抓刺客!”藍之寒虛弱的抬了眼簾,淡淡的吩咐道,眸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文菱兒。
侍衛領命退了下去,角落中,鬼閻羅卻負手而立,遲遲不動。
“鬼閻羅,你沒有聽到本王的命令嗎?抓刺客!”藍之寒虛弱的輕喊。終於,鬼閻羅深沉的望了文菱兒一眼,極度不願的移動了腳步。
晶瑩的淚珠一串串從她清亮秋眸中滑落,她緊緊的掩住小嘴,不讓自己的哭聲逸出喉嚨,這個男人,在這種時刻還記得維護她!
藍之寒被抬到了床榻之上,禦醫很快就到了,一個個的進去,一個個的麵色凝重的出來,不斷的交頭接耳,不斷的探討,最終,人人麵上的神情越來越蒼白。
“怎麼了?”文菱兒抓住了最年老也最有資質的張禦醫急急的問道。
“王後娘娘,大王的傷勢不輕,傷口離肺很近,我們……”他無助的搖搖頭,文菱兒一聽,立即衝了進去,明黃色的床幔裏,藍之寒迎麵躺著,麵色較之以前更加的慘白,更加的難看。
顧不上吳良的阻攔,文菱兒急急的上前,親自的把脈,才知道張禦醫所說不假,藍之寒真的很危險,幸虧她出手之時猶豫了一下,否則……她不敢再想下去了,迅速的封住他的奇經八脈,然後回身扒拉了她的嫁妝,幸虧紫竹送了她一些良藥,可以暫時頂上一段時間。藍之寒的傷很重,如果想要痊愈,隻能找紫竹幫忙了!
文菱兒轉身就走,但是她怔住,遲緩的回身。
她不是恨這個男人嗎?他的傷是她造成的!她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思救他?她轉身,走到跪在地上顫抖不停的小米麵前站住:“小米,這個給張禦醫!”她說完,頭都不回的走了出去。
月虹橋,碎花林,文菱兒站在橋頭之上,輕撫了欄杆,等待了一會,這次,她等的人卻再也沒有出現。
天上一晚明月,明晃晃的,微風輕輕的吹過,橋下的河水泛起一層層的漣漪,仿佛她的心湖,蕩漾不止。她轉眸,望望碎花林中那一抹暈黃的燈光,猶豫了一下,緩緩的下了月虹橋。
踏進紫色的薰衣草花田,一陣馨香迎麵而來,深深的吸了,煩躁的內心竟然瞬間平靜下來,她抬眸,望著那花田中的世外桃源驚訝的張大了眼睛,麵前是一座不大的竹屋,下麵是一層層的台階,本是一座普通的竹屋,卻因為那十幾層拾階而上的竹階,遠遠的看上去,竹屋仿佛飄在半空中一般,走廊綿延百米,具是翠竹搭就,堆石為山,蓄泉為湖,其幽境浪漫天成,巧奪天工,迷蒙的霧靄彌漫在樹林間,蟲鳴鳥叫隱約飄浮在煙雲裏,宛如一幅脫俗滌塵的淡墨山水畫,氣韻飄然,如詩如夢。
走廊上懸掛了各式花燈,或美麗,或妖嬈,或大氣,或小巧,隨著微風輕輕的擺動了身子,燭光搖曳,照亮了金釘朱漆大門上的“如月”二字,果真是仙境,別具一格!
文菱兒來不及細細的觀賞,小腳踏上竹階,發出意味深長的“咯吱咯吱”的聲音,緊接著,房門打開,一個婀娜的身影站在燈影處,絕色的麵容,溫柔的神情,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年紀,文菱兒就是想破了腦袋,也絕對想不到這麼年輕美麗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