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就是公子哥,第二天李宸他媽媽就開著大奔給我們送了6套化妝品來,包裝那個精美啊,都是大商場裏擺的那種禮盒,倍兒漂亮的那種。既然送來了,我們就都收下了。一是人家李宸不在乎那點錢,二是李宸單純的很,我們對他好點,化妝品是會源源不斷的。
話說,那天晚上,我還是沒洗腳。
在中穿了耳洞,我問他痛不痛,他說不痛,倒是你那眼睛會比較痛才對,然後就出去了。
過了半天,從一堆零食裏空出嘴巴的昌瑉幽幽地說:“哥,這句話你應該理解成——在中的這個耳洞是為你而穿。”
“是嗎?”我問昌瑉。
“因為他讓你有了一道傷疤……”昌瑉喝著酸奶別過臉不看我,淡淡地說,“作為補償……他也需要給自己一道傷疤。不過,他的這個傷疤可比你的好看多了。”
“誰說的?我哪不好看了?!”我拿著鏡子看著自己左眼角的疤痕。
“變男人了……”昌瑉扔了酸奶盒子。
“那你的意思是……”我掰得拳頭哢哢直響,靠近昌瑉,“我原來不男人了?!”
昌瑉正要辯解,熄燈鈴響了,昌瑉從李宸床上躥下來,噠噠噠地跑回宿舍睡覺去了,臨走之前還不忘說我一句:“你個笨蛋!”結果,跟洗漱完畢端著盆進來的在中撞了個滿懷。
“呀西!你大爺的!”我也懶得追他,罵他一句解解恨。
“他又說什麼了?你又罵他。”在中一邊放東西,一邊笑著問我。
“沒什麼,就說我不帥了……”我對著鏡子擠眉弄眼,那道傷疤看起來,還真是覺得不習慣。
“對不起……”在中低聲說著,放好了東西往寫字台那走去。
“在中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真的沒怪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無心的話讓在中多心了。
“允浩,對不起……”在中把日記本和手電筒放在床上,輕輕第爬了上去,不再說話。
我爬上床,鋪開被子躺下來。在中打著手電在那寫日記,中性筆筆尖和白紙摩擦,發出好聽的沙沙聲。
“你寫什麼呢?”我枕著胳膊躺著,看著對頭的在中。
“日記啊……”在中沒抬頭,繼續寫著。
“天天寫,在中你以後當作家吧!”我翻個身趴著,把臉埋在枕頭裏悶悶地說。
“你睡覺吧,煩人,你一說話我都寫錯字了!”在中拿手電晃晃我的眼睛。
“知道啦……”我又翻身平躺下來,在中還在寫著。
“你隱形眼鏡又沒摘吧?”在中一邊沙沙的寫字,一邊低聲問我。
“哎呀,真忘了!”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爬下床去摘隱形。
“呀!哥你不睡覺我還要睡呢!”我一邊往外跑,一邊聽見忍無可忍的俊秀在那哼哼唧唧地抱怨。
我在洗漱間跟那副該死的隱形戰鬥了好久,終於把它揪出來了。我倒了些護理液,在昏暗的燈光下,搓著薄薄的眼鏡,哼著沒調調的歌給自己壯膽。
“真笨……”在中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KAO!嚇死我!”我手一哆嗦,“啊!破了……”
“這事兒不賴我!”在中笑著跑進了廁所。
我把剩下的那隻隱形泡在護理液裏,收拾好東西,回頭看見在中站在洗漱間門口。看到我回頭,他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就扭頭往宿舍走,我跟在他後麵慢慢地晃悠著。
我們一前一後慢慢行走的畫麵,好像我那夢境的慢鏡頭一般。樓道盡頭那盞昏黃的燈,好像夕陽的顏色,黯淡,卻也溫暖。
其實,剛才我根本沒聽見在中衝廁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