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冷冷百思不得其解時,隻見房門外,小豆不知何時竟跟了過來,而他身後,則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而這個少年,便是小豆在玉陽殿抬頭望向的那少年。
“冷冷師姐,你的房間不是在隔壁嗎?”小豆胖乎乎的臉蛋微動,疑惑地問道。
冷冷一愣,看向小豆身後的少年,心中也明白了幾分,道:“小豆子,告訴師姐,這個房間現在是誰住啊?”
小豆子璀璨一笑,道:“是我跟這位林師兄一起住的。”
“什麼?你是說,現在這個房間,是你跟這個師弟一起住的?”
小豆子輕輕地點了點頭。
冷冷腦海中出現了她剛才問宗醉厚何小宇在哪裏,宗醉厚臉上所表現的失落情緒的畫麵,大腦頓時一片空白,道:“之前住在這裏的師兄,現在住哪裏?”
小豆怔了一下,撓了撓頭,道:“豆豆幾個月前來的時候,這房間就隻有林師兄一人住,沒有見到其他師兄住。”
小豆剛來玉陽峰數月,對何小宇的事情雖說知道一些,但知道的也不詳細,更不知何小宇之前便住在這個房間。
冷冷向小豆子口中的林師兄看去,但見他個頭還不如自己高,而且有些麵生,美眸中閃過冷豔之色,道:“林師弟,你可知之前這房間住的人,現在住在哪裏?”
林靜顯然一驚,沒有意識到冷冷會對他說話,驚喜的有點不知如何開口,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才害羞地道:“冷冷師姐,師弟我叫林靜,你可以叫我靜師弟,而我也隻來玉陽峰數月,隻是比小豆早來了幾日,至於你說的那個何師兄,我倒是聽說了一些。”
“快告訴我,他住在哪裏?”冷冷如月的臉龐露出一絲驚喜,急忙地問道。
林靜顯然猶豫了許久,低著頭,不敢答話,在冷冷的脅迫下,最後膽怯的道:“他,他…被罰去了無悔崖,是因為…”
“無悔崖?”冷冷驚喊了一聲,腦袋一翁,大腦完全陷入了空白,整個人似著了魔一般,完全失去了意識,而她對林靜之後說的話,卻是沒有半個字聽進腦中。
無悔崖,那個雲楓派人盡皆知的地方,一個惡魔般的山崖,怎會?這,不是她能接受的事情,盡管她叫冷冷!
秋末冬初,微風襲來,空氣中夾雜著冷瑟寒風,冰冷刺骨。屋外,太陽不過剛剛落下,但灰色的日光落在她眼中,此時卻似無盡黑夜,無比的刺人心寒。
下一刻,冷冷瘋狂地推開那少年,邁著她修長白皙的雙腿,不顧一切地跑向玉陽殿,猶如發了瘋一般,與她天仙般的外貌,讓人窒息的身材,顯得是那麼的不相稱。
一路上,人群不斷湧向東院住處,而她,在這白日之中,竟不知覺地撞了好幾個人,沒有言語,沒有駐步道歉,有的隻有她不停地邁動的腳步聲。
玉陽殿外,人也散去了大半,此刻,正欲離去的其他各脈弟子,眼見冷冷紫裙飄動,猶如仙女般從眼前狂呼而過時,再次聚集了起來。
她紅唇微抿,雙目似有些淚珠,額間沁出層層虛汗,纖細的玉手不斷擺動,喘著大氣,夾雜著喃喃悲聲,朝著殿中已經坐起的宗醉厚,大聲呼喊道道:“師傅,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小師弟他怎麼會被罰去無悔崖?”
殿中,李清與王雨荷都尚未離去,因為他們知道,這一刻,遲早會到來。三人麵無表情,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冷冷,無言以對。
宗醉厚向殿外揮了揮手,隻見偌大的殿堂,大門緩緩而閉,一聲關門的巨響聲,打破了這沉寂的玉陽殿。
殿外蛇頭翹耳,噪聲雜亂,秋風簌簌,落葉飄零,瑟肅悲涼的秋景訴說著玉陽殿內,眾人的淒厲之情。
秋風起,夜已深。
孤漆人兒淚,無情風月雨。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崖邊的一塊大石前,仙女悲憤,傾城一笑,瑩瑩淚水,晶瑩剔透,無人知她內心的痛處,無人了解她心中的期望……
空穀幽蘭,一片寂靜,冷冷獨自站在兩人常來的山崖前,這裏有著他們兩人共同的記憶。
無悔崖,冷冷又如何不知道它的恐怖之處,百餘年間,幾人被罰去無悔崖,而隻有兩個達到元成境界的弟子保住了性命,且他們兩個回來時都已身心俱廢,而何小宇隻不過才到達元嬰境界,他有如何能安然無恙而回?
資質一般的何小宇,來玉陽峰隻不過三年,修為已經達到了元嬰境界,這在別人看來,或許是與天賦,或者與勤奮有關,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冷冷每月一次的千年藥湯,才是何小宇修為進步神速的關鍵原因,而這一切,都與冷冷有關,他人,如有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