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師兄太壞了。”一旁的陳漢和孫曉倩都樂得不行,捧著肚子大笑起來。其實他們原想把自己手裏的烤肉給球球的,奈何球球根本不吃別人給的東西,這可就沒辦法了。
“幹嘛總欺負它。”阿塵瞥了田三一眼,拍了拍球球以示安慰。
“我才是總被它欺負呢!”田三的表情別提多無辜了,“前天它把我衣裳藏床底下,昨天又把我靴子掛到樹上,害我找了老半天。就今天早上他還趁我熟睡時蹲我臉上亂踩,看它多壞!”原來他倆還有這麼多恩怨,陳漢和孫曉倩已經快笑出了眼淚,孫曉倩稍微顧點形象,不好笑那麼大聲,導致肚子都笑痛了。阿塵也覺得實在是丟臉,轉過身去,不想再理這兩個家夥。球球見壞事敗露,立馬萎了,“嗚嗚”叫了兩聲,縮在阿塵腿上扮可憐。田三把球球抓過來,將剩下的蛇肉塞到它嘴巴裏,它竟也乖乖吃了下去。
天很快就黑透了。森林裏的夜晚似乎格外黑一些,天幕上的星星又大又亮,附近灌木叢裏不時有動物鑽來鑽去,他們修者又不怕冷,所以夜晚睡在野地裏實在是種有趣的體驗。四個人安排好輪換著守夜,其餘三人就圍著火堆睡下了。
阿塵躺下很快便做了個夢。他感到自己正置身於一座雪山之中,天空還飄揚著雪花,四下裏白茫茫的,他似乎能夠感覺到寒風吹過臉龐時的冰冷。阿塵很茫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隻是腦海中好像有個聲音在指引他慢慢向前走。他踩在厚厚的積雪上卻不會留下腳印,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來到了雪山之巔。山巔之上,一處岩石巨大的縫隙間竟生長著一株奇異的植物。那是一種阿塵從未見過的花草,也不怕冷,一株之上還長有兩種截然不同顏色的花苞。一朵鮮紅,一朵雪白,紅色豔麗,白色純潔,俱是嬌嫩動人,含苞待放。
當晨光灑落在雪山之上,那朵紅色的花苞慢慢盛開了,當它所有的花瓣都綻開之時,一隻黑色長有翅膀的妖獸突然飛了過來,落在山崖上。它湊過去嗅了嗅那朵紅花,紅花卻突然就凋謝了,花瓣一片片飄落在雪地上,轉眼間幻化成了一名男子。那男子生得十分好看,額上還畫著鮮紅的花紋,身上淡紅色的衣衫如花瓣一般嬌豔。他摸了摸妖獸的腦袋,回頭衝著阿塵的方向笑了一下,妖獸溫順地低下頭,男子便坐到妖獸身上,任由它載著自己飛下了雪山。石縫間隻剩下那朵白色的花苞,雪白如玉,阿塵望著它,心中隱隱有些難受。可還不等他走過去,他卻突然從夢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發現天還沒亮,但早過了自己守夜的時辰。阿塵看著身旁田三端坐在那裏,也坐起來,輕聲問他:“怎麼沒喊我?”
“陳師兄喊我的時候也遲了很久,我睡多了,看你睡得香,就沒喊你。”田三往火堆裏添了些柴,阿塵就對他說:“我也醒了,就我守著,你再睡會兒吧。”
田三也沒跟他客氣,點點頭,披著毯子又臥倒在地上。四周很安靜,阿塵抬頭望著滿天星鬥,心裏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那樣一個夢。那男子明顯是花妖吧,剩下那朵白花也會變成花妖嗎?明明是妖魔,為什麼自己見了會覺得心裏很難受呢?
阿塵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識海深處也長出了一株同樣的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