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親眼見到,不論別人說什麼她都不信公孫勝會死,如今她親眼見到了,她該怎麼辦。
除了去挖那些滾石,她還能幹什麼?
怎麼會死。
腦中空空一片,當一個人執著於某一件事時,其它一切,不過可有可無、可舍可棄的存在。
何謂生離她經曆過,何謂死別,卻在此刻,成長,真的,隻需一刹。
“丫頭。”身後有人喚她。
這聲音是……神經變得遲鈍,她想站起身來,卻發現全身沒有一絲的力氣,灼熱幹澀的疼痛肆虐著她的四肢,臉上更像是被火燒似的。
慢慢轉過身來,頭好暈,眼前的景色忽然開始重疊,逐漸連成模糊的一片。
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夢是醒。前麵是似乎有淡灰色的霧氣,伸出手去輕輕一劃。
冷風拂麵,那個人,不遠不近的,站在她身前。
一身鎧甲,出塵的眉眼。
公孫勝伸手想拉她,沐樺卻退後一步,聲音透著沙啞“你怎麼能騙我?”
公孫勝的手僵在了空中,也許這確確實實是他二十五年來最紊亂的時刻了,第一次嚐到人們常說的鹹澀的味道
沐樺突然咧唇溫溫一笑,那笑被冷雨勾上了淡淡的輪廓,笑得如斯奪目:“但是。還好你沒事……。”
話音未出。
一雙手,猛地便將她帶入了懷中。觸手可及的溫軟這般切實,淡淡如水的冷香慢慢飄散,懷中的人俯在他身前,隔著微涼的戰甲他能感覺到她輕微的呼吸,急促地起伏。
原來這一輩子,唯獨隻有她一人,可以這般輕而易舉的便是讓他自認淡薄的心嚐遍這世間的五味,可以因為她的一個簡單回眸而滿心愉悅,也可以因為她的一個輕微蹙眉而滿心鈍沉;更會因為她的傷心,恐懼至極……
公孫勝竟然沒有發現,他們身後依稀的有個人影,是清風拂柳之姿。隻是,也不知是不是白衣過於寬大做大了,冷風吹來,空空曠曠,倒是顯得更是清瘦秀雅,那身影上前一步又退後一步,再沒動過。
渾渾噩噩之中,沐樺很冷,冷到不停地發抖。
四周都是黑暗……恍惚間,沐樺見到了許多人。
是很多人死去的場麵……
那些人是誰?為什麼我看不清他們的臉。
有人在她耳邊低喃。
樺兒,樺兒,樺兒……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恍惚間,有人將她緊緊擁在懷中,緊到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樺兒別怕,老天爺不寵你,我寵你……
那個懷抱十分溫暖,溫暖到讓她沉溺其中,再不想醒來。
軍帳中,沐樺在一旁沉沉地睡著。公孫勝伸手撥開她臉頰旁的亂發,探了探額頭的溫度,看來她已經退燒了。
他低頭拉了拉被子,為她掖好被角。而後靜靜地凝視著她的睡臉:蒼白的雙頰,薄巧而無血色的淡唇,俏挺的鼻梁,她昏睡時的模樣,光彩朦朧,清靈中別添嫵媚……
公孫勝一生清淡,卻在一天裏愛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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