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進門的時候,沐樺還在吃飯。
“哎,聽公明哥哥說讓軍師陪小晚去斷金亭,軍師哥哥竟然答應了。”阮小七悲痛道。
沐樺手一抖,筷子頓時掉在地上,那臉色鐵青一般,小七撿了,說了聲“我去把它洗幹淨”,便飛奔似的出了門,看樣子沒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了。
外麵夏日炎炎,她心中涼涼的一縷失望,嘴中呐呐道“斷金亭。”
她待在小院中等他們經過這裏,小院的水池中有幾隻錦鯉在遊來遊去。
沐樺坐在池旁靜靜的看著,卻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你怎麼在這裏?”宋小晚看到沐樺有些吃驚,但看到水中的錦鯉,也湊到池子邊。
沐樺抬眼看吳用雲淡風高的微笑,湛藍無垠,他總是這樣風華溫和中總有些疏離,,讓人想不明白他的心。
軍師從來都是鎮定自若的,這般絕世的男子心中難道真如止水般嗎?
世人隻道千裏相思苦,豈知相見相思心更苦。
突然小晚一聲輕呼,身子不由得往池子裏倒,沐樺趕忙伸手去扶,吳用也急忙伸手。
小晚被吳用拉起來,沐樺腳下沒站穩,一腳跌倒池子裏去,池子不深,卻足夠她變得濕漉漉的。
水從她的發絲上滴下來,她抬眼看著宋小晚倚在吳用身邊,心中那種利刃劃心的滋味,明明身在其中,卻仿佛看戲,荒誕無比。
“嚇死我了。”宋小晚也許是嚇得不輕,臉上一陣潮紅。
吳用伸出手在沐樺麵前,他的手很漂亮,指節分明如玉,
“沐樺。”吳用沒有理睬宋小晚,隻是開口道。
沐樺咬了咬唇,還是不敢看他清冽的眼神,她怕在他眼中看到嫌惡的表情,嗬,她在心裏苦笑。
沐樺一把推開吳用的手,艱難的爬出池子,狼狽而逃。
在半山裏一座斷金亭子。四麵水簾交卷,周圍花壓朱闌。萬朵芙蓉鋪綠水,千枝荷葉繞芳塘。華簷外陰陰柳影,鎖窗前細細鬆聲。江山秀氣滿亭台。
吳用清雅的麵容遠遠望著湖中接天碧荷,似是心裏想著什麼事。
“先生,你聞到這荷花香了嗎?”小晚笑道。
吳用扶著木欄而立,清風牽著廣袖飄逸,,荷花香味本清淡,如今開的正盛也變得濃了起來,可惜那丫頭,怕是永遠也聞不到這樣的沁人心脾的香氣了。
眼裏浮現出沐樺掉進池子裏推開他的手,那般狼狽卻倔強的模樣。吳用微微皺眉,思緒紛亂,兀自搖了搖頭,卻想不出自己這是怎麼了……
吳用時個懂得守望,冷眼旁觀天下大事,如隱居茅廬的孔明,知道什麼時候該過自己的生活,什麼時候又得站出來,順應時代的需要推波助瀾。
這樣的他未免冷血絕情,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和宋江下一盤棋,或是敵或是友,其他的一切不過是棋子罷了。
斷金亭旁邊的樹下,半邊灑著點點枝葉斑駁的光影,清涼而幽靜。
一個人在那裏瑟瑟發抖,一滴滴水順著發絲流到她的臉頰,眼睛卻看著亭中的兩個人。
那女子不知說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看著男子,笑得像朵花似的,臉頰暈紅無線嬌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