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我,全身劇痛,生命力微弱,渾身沒有半點力氣,連意識都已經渙散,難以凝聚清醒過來,可以說已經處在了死亡的邊緣,就差邁過另一隻腳。
可是小翠!小翠的一句願意替我而死,卻讓我無法放任自己死去,我緊咬牙齒,繃緊全身經脈,拚盡全力擠出所有的力氣,使勁的說道:“道……長……,可……否……能……夠……收……我……為……徒……”這一句話,我好像說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幾乎費盡了我全身所有的力氣。
突然聽到我說出這樣的話,道士不禁轉頭看向我。
“我……願……永……遠……跟……隨……在……道……長……身……邊……,永……不……離……開……道……長……視……線……,以……明……一……心……向……道……之……心,希……望……道……長……收……我……為……徒。”我強忍著腦海中瘋狂湧來的眩暈,強提精神不使自己昏迷,其實眼睛卻看不到任何光線,所見都是一片黑暗,然而卻強提氣力,努力睜著雙眼。等待著眼前道士的答複。
但是最終,我還是昏迷了過去……
模糊中,一縷光線透過黑暗射入眼瞼,我聽到小翠在哭泣,感受到小翠身體的柔軟和撫摸在我臉上小手的溫暖。眼前的景物漸漸清晰,我竟然慢慢恢複了意識,竟又活了過來。
一陣輕風吹過,一片枯黃的樹葉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嘲笑般的砸在我的臉上,卻被小翠一把拂走,小翠一下子看到了我睜開的眼睛,驚喜的張大嘴巴,大喊了一句:“尚……”聲音卻又戛然而止,眼珠斜斜瞪了一眼,似乎在懼怕什麼!
我明白,我隻是眩暈了片刻就醒來了,處在生死關頭的生靈,即使是受了致命的傷,體內的潛力也不會讓自己昏迷太久。
“上天素有好生之德,你若真有一心向道之心,老道也無法違逆天意。看來緣分早已注定!”道士竟早已知道我醒了過來,大袖一拂將我和小翠雙雙拂了起來。
我體力不支,雙腿無力,無法站穩跌坐在地上,然而卻強拚著一口氣努力跪伏在道士麵前,誠懇的請求道士道:“道長,可願……收小妖……為徒!”
隻見眼前突然落下一紙黃符,道士說道:“你將此符附於自己的靈魂之上,我便收你為徒!”
我雖不認得此符何用,但卻知道,既然道長讓我將符附於自己的靈魂之上才肯收我為徒,那麼此符必是一種禁錮類的符咒。這種符咒一旦加身,便等同於將自由和性命一起交給了別人。生死都由施咒之人掌控,斷不能再有出頭之日。
此時此際的情況,我已別無選擇,我若寧死不屈則自己逃出妖界所蒙受的不白之冤將永遠無法洗清,更何況眼前的小翠甘願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我,我又豈能辜負了小翠。
下定決心,我拿起符紙,貼在自己的天靈蓋上,符紙無需施法捏印,竟自己燃燒,鑽進了我的天靈蓋,直接燒入我的靈魂深處,附於我的靈魂之中。
“嗯!”道士微微點頭,威嚴的說道:“你既有此決心,看來確有向道之心,老道我便答應收你為徒。”
“師父在上,請收弟子尚仙為徒!”我立刻磕頭俯伏在地,行拜師之禮。
“好,你雖是妖類,但從今日起便是我清虛宮門下第一百三十七代弟子,從此要恪守門規,謹遵師門教誨,一心向道,絕不可再有妖邪之念。你聽清楚了嗎?”
“弟子謹記!多謝師父!”我恭敬應答,既已拜師,便再無他念。’
看到這裏,黃鳴驚的連忙合上“記事手劄”,怎麼會這樣?
黃鳴不敢相信,猛地翻開“記事手劄”再三仔細的確認。
沒錯,那道士確實是說“從今日起便是我清虛宮門下第一百三十七代弟子”。
“清虛宮……清虛宮?”黃鳴口中喃喃。
怎麼會?
那也就是說,“記事手劄”中一直說的那個道士就是師爺?就是清虛幻境中,師父每次都要上香敬拜的那個牌位所供之人?
名字一樣,師門一樣,如今裏邊所述的經曆又合情合理,應該不會錯。
師父……
黃鳴不敢相信,無法接受,他一直以來最敬愛,最崇拜的師父,竟然不是人,而是妖!
一隻……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