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暫時問題不大,他這是勞累過度引起的強度心悸,好好休息按時吃藥,過半個月也就恢複正常了,林隱點點頭。醫生又反複強調這不代表問題不嚴重,關乎心髒的病情,再微小也不要輕視才好,林隱垂了眼應了,不知道在想什麼。陳今醒來後,林隱什麼都沒說,就告訴他醫生說要住院一個星期,其實醫生什麼都沒說,後來他又去補的住院手續。陳今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誰知道過了一個星期出院回家,他整理整理資料準備上班,秋後算賬的就來了,林隱壓住他一通亂收拾的手,說要談一談,陳今被他那副官方的嘴臉給逗樂了,拖了個椅子背過來坐著,下巴磕在椅背上,笑著問他想幹嘛。
“小今,我有事請你幫忙,你應不應?”
陳今擠眉弄眼:“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麼~~~上刀山下火海,你說得出來,我就拚命去做。你要鑽戒,我就去買刀買絲襪;你要上天,我就去給你買機票;你要入地,我就陪你去坐地鐵……來吧親愛的,說,你讓我幹啥?”
林隱沒搭理他一通胡扯,依舊很嚴肅:“沒那麼艱難,很簡單,我希望……你辭職。”
剛還信誓旦旦的陳今左邊的眉毛飛了起來,他拖著長長的調子驚愕道:“你~~說~~~什~~~麼~~~~~~~”
林隱定定的看著他,一字一頓,雖然總共也隻有兩個字,他說:“辭,職。”
陳今分辨出他不是在開玩笑後的第一秒,連忙將頭搖成了撥浪鼓,他誇張的捂著臉,哀嚎:“幹嘛啊~~好好的突然讓我辭職幹啥,我雖然賺的少,可也為這個家鞠躬盡瘁了,你太傷我心了……”
林隱將他胳膊拉下來,正經的看著他說:“小今,別顧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的意思。”
陳今笑嘻嘻的撲上來,兩手勾住他脖子說:“阿隱哪,我知道你擔心,我沒事,我以後一定,一定,一定注意,我白天就完工,我努力提高工作效率,再也不加班了還不行麼?你別打斷,聽我說,我辭職了能幹嘛去,呆在家裏繡花種菜吃白飯?不可能。找工作?我的出路已經被定死了,隻能幹這行,再找,哪家公司都一樣。陪你的時間太少,我不是沒想過,我隻是沒想出辦法來。你看,你這麼優秀,我本來就差你一大截,還要靠你養,尼瑪讓我自尊心往哪擱呀。”
他臉上笑意盎然,可眼底一片認真,他就認認他的死理,自己掙錢養自己。林隱張了張嘴又閉上,歎了口氣再張開,甩出這麼一句:“沒有下次。”
陳今樂了,笑他說話不友善,連象征性的“我希望”都不加,這麼強硬這麼斬釘截鐵,出去了小心被人揍。不過林隱確實一諾千金,沒有下次,隻不過那時陳今沒理解對,他說的沒有下次,對象不是對他陳今。
陳今第二次暈,沒敢倒在家,哐當一下砸公司地毯上了,將公司搞的雞飛狗跳一片混亂,他被何必手忙腳亂的送去醫院,醒來時就見林隱上了霜似的冰塊臉,他諂媚的嗬嗬兩聲又裝腔作勢說口渴,還伸手去拉林隱的手,那人任他拉著去給他倒水。陳今暗地裏長噓一口氣,誒媽,沒生氣,還理我呢,嘖,可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半個小時後他終於發現不對在哪裏了,瑪蛋林隱這廝不肯和他說話了,全心全意的當啞巴。
十二天的朝夕相對,額這個不算,好吧十二天的相擁而眠,林隱愣是一句話也不肯和他說。陳今是真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裝啞巴裝久了,真成了啞巴怎麼辦。他甚至在床上給林隱下跪作揖,求這大爺和他說句話,人家根本不屌他,他拿話頭刺他,說你和我說句話,我就辭職,不知是被林隱洞悉了內心的不堅定還是啥的,人還是不理他。
陳今恨不得痛哭流涕,媽的誒,怎麼這麼難搞,他跳起來狂躁的在床上蹦來蹦去,然後蹦下床,視死如歸的衝向客廳,氣勢洶洶的按開主機顯示屏,登了郵箱劈裏啪啦的開始寫正文:老板多謝您這麼多年的照顧和提拔……寫完後他梗著脖子吞口水,眼一閉按下了發送。發完了又眼巴巴的跑去向林大爺彙報,那位爺才大赦天下的賞了他一個字:嗯。
麻痹的,誰能告訴他,情勢是什麼時候逆轉到這個詭異扭曲的地步的,上次明明是他求自己辭職,這次反而成了自己顛顛兒的辭職了狗腿子似的跟他彙報,tell
me
why啊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