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不明男子的衣服徹徹底底翻了幾遍,柳若也沒有找出一毛錢,沒辦法,她隻有苦著臉自己掏腰包。
醫藥費差不多五千,車費一千,再加上她之前抱人的時候衣服染了不少血,也得重新買一件,昨天房東讓她快點結清水電費,家裏米也沒多少了……
剛到手的錢還沒捂熱就去了一大半,柳若簡直想哭,她到底招誰惹誰了啊摔!
心情實在不美好,柳若三兩下跳上床,自己占據了一邊休息,反正這病房價錢高,病床也夠寬敞,兩個人睡也不嫌擠。
你說廉恥?拜托,那是什麼東西?
你說人家是病人?哦,是嗎?手術費是她付的,醫藥費是她付的,連這間病房的錢都是她付的,所以從理論上來說,現在她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屋子的主人睡自己的床,有什麼不妥的?
她沒把那家夥扔地上去,那就已經很有良心了好不?
於是乎,心安理得的柳若果斷被子一蓋,眼睛一閉,睡覺!
三分鍾不到,屋子裏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夜,還很長……
夢裏浮沉,寂靜的街道,樹上飄落的葉子,慕容焱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小小的影子,蹲在地上對著他歎息。
對方心情依舊不好,隻是手裏多了個水桶,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把桶裏的水向他潑過來,來勢洶湧,他甚至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
猛然間,男人唰的睜開了眼睛,又飛快的眯了起來。
白色的牆壁,藍色的窗簾,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
慕容焱半晌,才慢慢適應了屋子裏的光線,外麵正下著雨,窗子大開著,有風夾著雨滴從那裏灌進來,帶來絲絲的寒意,慕容焱這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冷。
他身上掛著一件單薄的病號服,孤零零的躺在醫院的板床上,忍受寒風的洗禮。
而原本素白的被子被卷到一邊,隆起好大的一個高度,裏麵正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有人?慕容焱眼睛一眯,眸子裏滿是寒冷。
或許是感覺有些不舒服,對方在被子裏動了兩下,翻了個身,一張蒼白嬌小的臉蛋就露了出來。
女人?
慕容焱劈下的手堪堪停在她鼻梁上空,帶起一陣微風,惹得那可愛的鼻頭皺了皺眉。
嘟囔了兩聲,她蹭了下被子又繼續睡,小臉紅撲撲的,看得出來睡得很甜。
秀氣的眉毛,紅潤的嘴唇,五官不算精致,但很耐看,或許因為營養不良的緣故,整張臉瘦的隻有巴掌大,凸顯得下巴很尖。
一個長得不錯的女人,慕容焱確定自己不認識對方。
他的圈子很窄,但從沒有過這樣平凡的人,是的,她太過平凡,能瞬間淹沒到大眾的洪流裏。
昨晚上救他的人是她?
他皺了下眉,記憶裏閃過那個慢慢遠離的腳步聲。
似乎是感覺到他的視線,被子裏的人蹙了蹙眉頭,繼而慢慢睜開了眼睛,一雙黑吧分明的大眼睛撲簌簌的眨著,帶著清晨的柔軟。
四處看了會兒,然後視線轉到他的身上,愣了下,眸子裏的迷蒙就慢慢轉為清明,朝他打了個招呼。
“嗨,你好啊。”
笑容燦爛,白牙熠熠。
慕容焱這才發現對方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正是青春的年紀。
“謝謝你救了我。”
本是冷漠的聲音,或許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帶了一點不易察覺的柔和。
昨天那種地方,如果不是她救了他,慕容焱知道自己的情況會變得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