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到底是誰？
“你不記得了嗎……”
柳若皺著眉頭，陡然睜開眼睛，卻又被刺目的白色弄得迅速眯回。
“小姑娘，你可算醒了啊！”
洪亮的嗓音在耳側響起，有些激動。
“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你等著啊，我去叫醫生來給你看看！”
聲音跑遠，然後是關門的聲音，屋子裏重新恢複安靜。
柳若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視線才慢慢清晰，簡單的茶幾，座椅，還有一慣素雅的裝修，床頭放著幾瓶針水，液體在陽光下輕輕晃蕩，消毒水的味道四處彌漫。
這應該是在醫院，柳若看了眼自己手上插著的管子下結論。
碰的一聲，房門被打開了來，柳若以為是一聲，卻沒想到是盛氣淩人的楊靈大小姐，一身紅色連衣裙，曼妙身材，精致麵容。
走到柳若麵前，抱臂居高臨下的看了她兩秒，而後嗤笑，“竟然沒死，你命可真夠大的！”
聲音尖利，說不出的刺耳，柳若皺了下眉，回笑。
“謝謝誇獎。”
聲音粗啞，宛如破布般的撕裂的痕跡。
柳若愣了下，沒想到她嗓子幹啞成這個樣子，楊靈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她的聲音會變成這樣。
門外腳步聲響起，是醫生來了，後麵還跟著剛剛見過兩次麵的司機大哥，看見楊靈也在，先給她鞠了個躬。
“小姐！”
楊靈點點頭，看醫生給柳若檢查。
醫生是個五十幾歲的老頭，看得出來很有經驗，手法嫻熟的拉著柳若的幾個地方看了下，再看看儀器上顯示的數據，笑著點了下頭，這才轉頭給楊靈說話。
“病人的情況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之前的昏迷隻是脫力而已，其他幾個地方也隻是皮外傷，如果沒有什麼其他情況的話隨時出院都可以。”
“最重要的是病人有長期營養不良的情況，體質過於虛弱，以後切記要好好調理。”
“小張。”
楊靈叫了下，身後的保鏢自覺的遞上一疊紅太陽。
老醫生眉開眼笑，“弄什麼呢，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嘴裏說著，手卻已經迫不及待的把錢拿到了口袋裏。
目送醫生離開，柳若這才看了眼剛被保鏢遞過來的一萬塊錢，挑眉。
“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工資。”
楊靈高昂著下巴，斜睨著她，“兩千塊的工資，剩下八千是醫藥費，你自個兒弄得住院了，我可不想有心的人說我楊靈欺負弱小。”
自個兒弄得住院了……？
柳若差點想扇她兩嘴巴，什麼叫她自個兒？要不是為了救她楊靈，她會這麼狼狽麼，她會差點死掉嗎？現如今，她還好意思說是她自個兒弄的？！
還是她楊靈以為，她是大小姐，所以所有人圍著她轉都是應該的，別人不小心受傷了就是活該？就是不自量力？
柳若簡直被她這種大小姐脾氣氣笑了，啞著嗓子笑，“那謝了啊。”
雖然她很想將這錢扔過去，告訴楊靈別人不是可以隨意糟蹋的，可柳若還是忍了下來，弟弟蠟黃的小臉，媽媽幹枯的手掌，都是她不曾忘記的枷鎖……
瘦弱的小女孩，臉色蒼白得嚇人，大大的眼睛努力睜著，幹裂的嘴唇在空氣中有些刺目。
楊靈略偏了下頭，“那就這樣吧，你的工作結束了，以後不要來煩我！”
柳若抓著錢的手倏地收緊。
“好。”她笑著點頭，聽著高傲的腳步聲漸漸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