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看著手忙腳亂的七寶,有些無奈的說到:“小姐,這東西本就是文火慢蒸的,你這樣隔一會一掀鍋蓋的,估計要蒸到明早都不一定會熟。”
“是嗎?”七寶愣愣的看著清茶“可是我隻是想看看它們的形狀有沒有變化,這樣也不可以嗎?”
清茶頓覺滿臉黑線,麵食這種東西,做過的人都知道,最忌諱的就是經常掀鍋,因為那樣鍋裏的水汽就很有可能會滴落到上麵,導致整個形狀都被破壞掉。
歎了口氣,清茶走上前來,看著鍋中早已坍塌的不知道形狀的東西委婉的說:“小姐,要不,奴婢來做吧。您第一次做,難免不太擅長。”
無話這些天身子一直不大好,白天的時候倒是精神的很,隻是一到晚上那毒氣就上湧。鳳九這些天幾乎每晚都要在無話的房中呆到很晚,時間一長大家也都知道了,看那個毫無良心的鮮花老嫗就更加不順眼了。
啾啾好幾次拿著紙包的****想往老嫗床上丟,都被七寶攔住了。不然,以鮮花老嫗那愛香的性子,見到那濁物,必定要兩眼一番生生被氣死,隻是七寶現在並不想把她逼急。
雖然無話的毒就像是縈繞在心頭的一根刺,但是她知道,這事急不來,又想到鳳九這些天都回來的很晚,似乎很忙的樣子,又要去治療無話,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就想晚間的時候給他親手做頓午膳。
卻不想,做飯竟然是這麼繁雜而恐怖的事情,在連續摔了八個碟子,六副碗筷,砍斷無數根胡蘿卜之後,太陽已經下山了。
所以無奈之下,午膳變成了晚膳,又經曆了一通火燒灶台,鍋炸青煙之後,晚膳又變成了夜宵。直忙到繁星滿天,夜風輕婉時,七寶的“大菜”才算竣工。
端著食盒出去的時候,她還無限敬仰的對清茶拱了拱手說:“做飯,原是比砍樹爬山還要辛苦萬倍的事。你能數十年如一日的堅持下來,七寶實是拜服了。”
順著那鏤空的長廊,一路往鳳九的房間去,想到他也曾做過飯食給自己,不由揚了揚唇。光是想象著他有些笨拙的站在灶台前就覺得很有喜感,那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著鍋鏟,實在是,別有一番風情啊。
一邊想著這些場景,腳下便越加快了,隻是還沒到門口就頓住了。
“淩雀。”看著淩雀手裏的托盤,七寶摸了摸鼻子“仙君大人,吃過了?”
七寶在別人麵前都是叫鳳九仙君或者君上的,她知道,鳳九不會在意這些稱呼上的東西,隻是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淩雀不明就裏的點了點頭,“嗯,剛喝了碗甜羹。”又掃了眼七寶手裏的小食盒道:“你來送東西給君上吃?”
七寶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紅著臉道:“額,我是覺得這些天君上他一直在幫師父解毒,很是辛苦的,所以,所以就隨手做了些送過來。”
然後還一臉坦蕩的看著淩雀,似乎再一次重申,這是真的,真的隻是隨手的。似乎有一閃而過的笑意在淩雀眼中閃過,麵上卻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但還是讓眼尖的七寶給發現了,臉上更紅了幾分,有些生硬的勾了勾嘴角:“那個,既然君上已經用過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哈哈。”
說完就要走,被淩雀伸手攔住“既然來了就進去吧,君上見了,會高興。”然後也不管七寶,端著托盤走遠了。
而七寶,則因為淩雀那一句話,傻傻站了半天都不自知。方才她是說,君上見了,會高興吧。是這樣的吧?是這樣的吧!端食盒的手都有些麻木了,沈七寶抬了抬手想去敲門,又恍然想到,剛剛淩雀托盤裏那些好看的小點心。
那點心做的甚是精致,顏色又好看,再想想自己食盒裏的東西,簡直是天壤之別。七寶剛剛就注意到,那裏麵的點心幾乎動都沒動,可見鳳九對食物還是很挑剔的,又擔心自己做的不和他的口味,不覺又踟躇起來。
夜深人靜的深夜,不時會有起夜上茅廁的仆從貓著身子路過,她們都見到那個月牙眼睛的少女端著個食盒站在那位好看的不似凡人的公子門口,一會抬抬手,一會兒又縮回去的,在房門口轉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