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此毒無解。說起來,上次她同無語下山時就路經過薄夏山,還在那山澗間看見過一次的。望著空無一物的四周,方青皺了皺眉:“閣下到底是何人,又為何要幫我?”
她才不信這人是為了打抱不平而幫她,更不像她自己說的什麼大發善心。雖隻聞其聲未見其人,但是方青就是覺得,這人明明有更好的本事,卻隻給了她這普通的毒藥,雖也是劇毒,但是潛意識裏,方青總覺得她想遮掩什麼。
卻聽那聲音卻是漸漸的遠了,留了一句“我是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用那桌上的東西,要了沈七寶的命。做與不做全憑你自己,我也隻不過是隨波助瀾罷了。”
之後任是方青再如何叫喚,那聲音都沒再出現,隻餘下桌上那把短刃,幽幽的泛著冷光,似乎在暗夜中伸出的雙手,不斷的召喚她,拿起來,拿起來啊,拿起來你就能讓那個討厭的人永遠消失了。
窗外的烏雲不知何時遮住了月亮,漆黑屋內隻有方青陰沉的臉,和手裏泛著寒光的尖刀。
清茶蹲在秋闌山的圍牆外已經很久了,眼見著七寶扛著一大堆的東西一次次的翻上牆頭,又一次次的摔下來,如此往複了很多遍。這也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本來想的是同無話辭了行,便悄悄離開的,誰承想自己師傅哭得跟她馬上便要駕鶴西去了一般,淚眼婆娑的非要給她踐行。
還說晚上更深露重,說什麼也不讓她走,一定要等到明日師兄們都起來了,大家一一道別之後再說。七寶想也知道那場景會有多麼的盛況空前,一堆顫顫巍巍的老臉,那眼淚不知要流成什麼樣子。
所以隻得一邊口上應了,一邊自己回去收拾包裹,帶著清茶和睡的豬一般怎麼也叫不醒的白白,一路摸著黑就出來了。誰承想剛想提氣縱上圍牆便覺得用不上力,什麼術法招式都使不出來。
這才恍然發現,自己又被那老狐狸給擺了一道,怪道當時他執意送她回去,走得時候還順勢摸了摸她的腦袋,一臉的依依不舍。隻是當時七寶一直在愧疚自己的離去,根本沒有發現,現下想來,就是那時被封了靈力的。
害得她如今也隻得同清茶一樣老實巴交的爬牆。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終於把白白自牆頭扔了下去,自己已經是累的滿頭大汗。暗惱這臭白白整日不是吃就是睡,真的如豬仔一般了,一到晚上就將呼嚕打的震天響。要不是它睡著,她和清茶哪裏用的著費這麼大的周折,直接化個身形就能下山了。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拿起一個大包裹爬上牆頭,七寶小聲道:“清茶,你確定你接的住我嗎?這包裹裏的全是古董,去蘇州的路費可全在這裏呢。”
清茶在下麵任重而道遠的點了點頭,堅定道:“小姐,你就放心的跳吧,等下就是接不住你,清茶也定然會接住那包裹的。”
一襲話說的七寶更加覺得前途堪憂了,踢踏著小腿半天沒敢跳下去,四處找尋著有沒有什麼可以踮腳的東西。兩人正躊躇間,忽然聽見清茶結結巴巴的驚呼“小,小姐,神仙。”
七寶聞言不覺好笑,一邊低著都繼續四下望著,一邊道:“清茶,你家小姐可不是神仙。你要是接不住我,也是要摔死的。”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輕笑:“那你便跳吧,我保證摔不到你。”
七寶抬起頭就見到鳳九那張好看的眉眼,他今日穿了件月白的長衫,腰係銀白緩帶,雖是極隨意的常服,卻難掩那通身的氣派。更襯得他麵如冠玉,眸若朗星,就這麼懶洋洋的斜倚在樹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七寶勾了勾嘴角,幾乎想也不想的就抱著包裹跳了下去。果然瞬間便落在了一個伴著淡淡蓮香的堅實懷抱中,抬起頭對他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他會接的住她。
七寶說:“我在逃跑。”
鳳九認真的點了點頭:“裝備甚是齊全。”之後兩人又同時出聲:“一起?”說完又都相視一笑。七寶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臉頰通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一雙大眼四處瞄著:“額,那個,事不宜遲,咱們還是先下山吧。”
然後一把拉住已經傻掉的清茶便悶頭往山下走,誰知還沒走出多遠,便聽到圍牆那邊亮起了一片燭火和呼喊聲。
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入耳中,七寶幾乎想也不想便往回衝去,連剛剛那被她寶貝的一大包古董都被隨手扔在了地上,因為她聽到的是,師傅被襲,快請掌門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