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陽光帶著暖意,輕柔的打在精致的碧紗櫥上。幾隻調皮的雀兒在窗前跳來跳去,嘰嘰喳喳。
而金絲雕花帳內的兩人,卻酣睡正香。兩個人相互依偎,朝陽的光亮透過紗帳,打在男子長長的睫毛上,透出一片淡淡的陰影。那雙總是透著精明的眼睛輕合著,讓他本就傾世的容貌透出些許無害。懷抱裏的女子雖然不算容貌傾城,但也嬌憨可愛。畫麵和諧的不忍讓人打破這層恬適。
當然,美好的氣氛總是要有人來打破的。就比如現在,一個滿身纏滿白色布條的人便在以每秒一百八十邁的速度飛速衝進廂房。饒是一旁一直訓練有素的淩雀都沒有將其攔住。
“宗宗!!聽說你醒啦!”
來人一頭撞開房門,啪嚓一聲著地。淩雀隻來得拽住一小片白布。
聽到聲響,宗宗揉揉迷蒙的雙眼撩開紗帳。登時被眼前的東西嚇了一跳。那是個。。。什麼玩意兒,來人全身白布,隻露出一雙眼睛和嘴巴,其餘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頭上的雞毛被束成一束朝天大辮。遠遠看去跟顆健壯的避雷針一樣。
“宗宗,是我呀!”
啾啾,圖宗宗剛要下地,便被一旁被吵醒的聖渺叫住了。
微微皺著眉,臉上還有些睡意的迷茫“誰?”
“額。。。”宗宗愣了愣,正在想著怎麼跟她解釋啾啾的化形,就聽那邊拔高了嗓子叫道:“可不得了了!怎麼有男人的聲音。”
聖渺被振的一陣光火,本就有起床氣的他一把撩開帳簾,怒瞪著來人。
“額。。。君,君上啊!嗬嗬,這個。。。那個。”啾啾愣在當場,看著兩人都有些鬆垮的衣服,眼睛裏冒出些粉紅小泡泡。
她自然是知道聖渺的脾氣的,思量良久,分析措辭之後大著嗓門笑道:“沒想到是您在裏麵。”
看見聖渺聞言冷了臉,自知話說的不對,趕緊改口“也就是您能在那裏麵。”
看他神色稍緩,遂大了膽子調侃道;“額,那個,你們倆睡了啊?”
這句話一出,莫說是床上的兩個人,連一旁的淩雀都黑了臉,她趕忙接著說:“我是說,你們倆睡。。。醒了嘛?”
鳳九抬手撫了撫宗宗睡的亂七八糟的頭發,麵無表情的指著啾啾問;“它是什麼啊?”
宗宗有些臉紅的順了順被鳳九摸過的頭發,小聲道:“她,她是啾啾。”
“啾啾”聖渺一臉疑惑的望了望一旁的淩雀。
淩雀淡定的低聲回道;“君上,她是七殿下帶走的那隻肥雞。”
“她怎麼會在這兒?!”,又抬起頭看了看她腦袋頂上的小雞毛。
“那她現在這幅鬼樣子,是點化前的還是點化後的?”
淩雀板過啾啾,一臉認真的上下左右都看了個遍,確認無誤後回道:“君上,應該是點化中的。”
鳳九上下打量了下啾啾,讓淩雀附耳過來“傳信給七傻子,就說她徒弟學藝不精,在雲霓峰被人揍了。速回。”
雲霧峰後花園處
一排雲霓峰的弟子背負荊棘,直挺挺的跪在烈日之下。身上幾日前的傷痕猶在,在灼熱的陽光下顯得格外明顯。一襲身著白衣的仙子也一同站在烈日之下,神色坦然。
宗宗和聖渺一行人自廊下走過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啾啾第一個跳脫出來叫道:
“誒呀!你們怎麼還在這裏啊,我們宗宗現下都醒了。用不著你們一個個穿的跟來哭喪守孝似的守著了。”
餘念聞言,看過來。見到依舊淡淡的鳳九,一時五味參雜。也不理會啾啾,走了幾步,似乎是想到什麼,在距他幾步遠處站定。朗聲道;“雲霓峰餘念,率座下弟子負荊請罪,萬望鳳王殿下恕罪。”
這樣的話,自從宗宗昏迷後,餘念幾乎每天都會說一次。鳳九總是避而不見,她也不語,在這白天酷熱,夜晚寒涼的雲霧山站了整整3天3夜。直到今日,這是自己自上次事後,第一次看到他。
宗宗看了看地上的眾人,很多修為不高的都已經搖搖欲墜,臉色蒼白。身上的傷口顯然也都沒有處理過,荊棘的倒刺深深刺到肉裏,血跡卻早已幹涸。
見聖渺隻是不語,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
“師傅”
鳳九聞聲看了看她,轉臉對著餘念一拱手。
“仙子客氣了,這烈日炎炎之下,怎好站在廊外。裏麵請吧。”言罷拉著宗宗也不再睬她,拉著宗宗徑自走了。餘念看著鳳九的背影眼中淚珠隱現,總算是。。願意理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