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各家的人麵麵相視,最後閑說了幾句領著自家的人都走了。
躺在床上的四喜暈過去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秦耿給他擦了身讓他睡得舒服些。擦手的時候南瑉進來了,問他怎麼樣找大夫了沒有。
秦耿說秦桑找去了,正說時四喜睜了睜醒了,頭搖了搖像是在找秦耿。
“我在這兒。”秦耿坐過去。
“哥……”他聲音小小的,嘴嘟起臉頰上鼓鼓的肉像在說他委屈了。
秦耿心疼他,被摔在地上又讓人踩了幾腳自然是疼著了。摸摸他的臉,哄他:“都回家了,不疼啊。還有哪裏不舒服的?”
四喜散漫的擦擦臉上微氧的地方,朝他道:“沒有……我餓了,想吃東西。”
“想吃什麼?”南瑉湊過去問。
看見公公,四喜喚了他一聲有點小抱怨:“什麼都想吃,最近就想吃東西,上個時辰吃,下個時辰就餓了。”他說著又打了個哈欠揉揉眼道:“想睡覺……”
“乖……你先睡,我拿些東西給你吃。”
“嗯……”
秦耿轉身,看見阿爹一臉沉思的盯著四喜,表情奇怪又有著不確定的喜色和猶疑。
“阿爹……”
噓,南瑉伸出一根指頭抵在唇上讓他小聲,秦耿朝床上看四喜已經睡著了。
兩人從屋裏出來,輕輕關上門,南瑉讓他去了院子的樹下。
“他最近喜歡吃什麼,你注意到了麼?”
秦耿細想一番:“酸的……上次桑兒炒了盤土豆絲,醋勁足吃了好多。昨晚上的酸菜也盡讓他吃了大半的,這幾天也嗜睡,起不來。”
“這樣啊……”南瑉思量著點頭:“等桑兒把大夫請過來了讓他看看吧。也許是害喜了。”
“害喜?”秦耿一愣,繼而歡喜:“我不是有娃娃了……”
“什麼你有……是他有了。你個君郎生的了什麼娃娃……”南瑉噙著笑卻也猶疑不定,但喜悅多少是多過懷疑的。
他讓大兒在門口等著大夫來,自己則去給四喜準備吃的。
從村口走到村裏,莫大夫在百興村行醫幾十年最終也老了,走不動了。他有三個兒子,教了三兒子一身行醫的本領便讓他繼續給村裏的人做大夫。
繼承了莫大夫衣缽的小大夫二十有七的年紀,成了親現育一子。路上他打量著這個請他去看病的少年,很早前就聽他父親提過,說要配給他大哥的兒子,隻可惜這個少年不答允。
少年在村裏早就有了第一美人的名聲,他見過有不少鄰村的因為傳過他美貌趕過來偷偷看他的,猶記那年是一個夏日,少年走在鋪了石子的道路上,水色衣裳露出一小節白嫩細膩的手腕,背著竹子編製的背簍,手執一把沾泥的鋤頭,微風吹拂,黑絲輕揚,靜美的少年定格在眾人心間。
槲葉滿路,緩步而行,草間青蟲跳躍,暖風熏人。
隻可惜少年初成,已有君郎定下,兩人極致相配,那高大俊美渾身泛著凜冽的孤傲君郎站在他身旁,一眨不眨的盯著少年,眼中毫不掩飾的占有看的旁人心驚,冷冽的眼神掃過,哪有人敢同他比盯著那清豔美麗的少年的。
“大夫……”
他恍惚的答:“嗯?”
“我家到了。”
“哦,哦。”莫小大夫才發覺自己一路盯著人家出神了,他側過身用手抹了把臉,心罵自己年紀多大了,還念著人家少年,羞愧中趕忙讓他帶路:“進去吧進去吧,來了便耽擱不得。”
秦桑推開門先進去,秦耿迎了上來。
“大夫。”
“病人在哪兒?”莫小大夫提了提跨背著的小藥箱。
“這邊,他身子不舒服在床上躺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