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親所以沒帶東西過來,秦桑在旁幫忙照顧,林若懷的病也不嚴重,隻是頭暈,胸口悶了些,躺在床上休息睡了幾天精神好了許多。
周醇良和周乾郎兩人去了書房,是要談昨天的生意,不好讓他們聽的。
周乾郎與林若懷的房間與周醇良的隔得遠,又不在一個院子,房間裏擺著一麵大大的菱花鏡在梳妝用的台子上,點點光線湧入在鏡子上反射出,使得屋子明亮許多,軒窗沒有開,就怕外麵吹了冷風讓林若懷又頭疼。
“怎麼那麼不小心讓病纏上了?”南瑉坐在床沿和他說話,秦桑搬了把凳子坐在邊上。
林若懷對著秦桑笑,有些不懷好意的那種,話卻是對南瑉說的:“那天晚上泡腳水冷了也沒在意,第二天就不太舒服了,我也沒管它……”
接著他又伸出手來摸摸秦桑,笑道:“趁著年輕身體好,早點成親生個肉出來……等大了肚皮就會不爭氣的。”他聲音虛軟,還不夠有力,隻是輕笑的聲音還會讓秦桑起雞皮疙瘩。
這話什麼意思都清楚,在中午吃飯的時候周醇良先同他說了聲,讓兩人先定親,找媒官過來作證,孩子也算嫁進去了一半了。
秦桑裝作聽不懂一樣,但還是被林若懷一直很曖昧的掃描他肚子的眼神弄得很尷尬,臉也不知道什麼緣由粉撲撲的。
南瑉認為秦桑害羞,便讓林若懷別說這種話,再閑聊了幾句讓他好好照顧身子。
“要過年了,你們家隻得三個人,不如同我們家一起過了,一大家子的才熱鬧、喜氣。”
“添麻煩的,要做許多飯菜。”林若懷說。
“你家做也是做,我家也是做,過年不做多些飯菜幹什麼?兩家人一起也不客氣什麼,過來吧,恩?”兩三天後就是過年的日子,周家地方大人又少,再加上現在林若懷生病了,大家相邀一起過年怎麼都比孤零零的幾個人要好。
“……好,我跟乾朗他說一下,等那天我也幫忙。”
南瑉笑著答應。
外麵天泛著青色,風越吹越大,樹上的枯葉被吹的搖曳落地。周家院子的書房裏,光線暗淡了便點了兩隻蠟燭放在櫃子上,案桌上擺著筆墨紙硯放著一垛書。周乾郎坐著,周醇良站著背對著門看不見他神色。
“他隻談了這些?”
“恩。”
“看來是保不住了,我們家自他先輩起就有的權利,到他這一代卻被忌憚了……順其自然罷。”
“權、利兩者占時已久,他才擁握大局,自然先除為患。”
燭火找不到的地方,陰影蓋住了他俊美的臉,隻顯露出淡淡的輪廓的弧度。
周乾郎思量良久,手指敲打桌麵,麵色幾分凝重。
最後他似下了決定,說:“陽春三月,你去考時不可考入朝堂……要不然,他動的第一個就是周家。”
動了周家就是動了周家幾輩的根基和曆史,牽連的也不會隻有周乾郎一個,那些生意裏的人,一不小心,不是生就是死,看你運氣大不大發了。
周醇良斂下眼眸,燭火照耀他的眼瞳裏麵熠熠的幽光又消失不見了,他答應父親。
不入朝也罷,跑那麼遠的地方還不如就待在此處。從年少時的夢想到前幾年被慢慢磨光,那時他第一次去鄴都考試,單他一人沒有陪同。
與人隔了那麼遠的距離,體會到思念的味道,濃至心扉。
等到了鄴都後,沿路進城的時候,見外麵沒幾個人,他住了郊外的一家客舍打聽,說是鬧了一場瘟疫,上麵派了禦醫來治病,封了周圍的地方,進不去也就考不得了,他離的不近消息也打聽的快便沒有染上,於是上了江邊的船讓人擺渡回家,故此那次考試作罷。
做官他是想的,但官卻不想做大了,小小的也成,何況有生意管著,他不能全部留給父親。周家的生意有許多秘密,告不得人的有,光明的也有,隻是這次在他手中,不知能不能脫險。
談了半晌後,周乾郎口幹讓他倒了杯茶,潤潤嗓子。
“你和秦桑的事進展的如何?”
“他答應婚事了。”
想到此,仿若又見到那人膚白瑩透的臉和漆黑的眸子,心如同被風吹的閃爍幾下的蠟燭一樣跳了起來。
他嘴角噙笑,眼神柔和。
“盡早吧,你阿爹都等不及了。”
“恩。”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過年後要去鳳凰玩幾天,到時候不知道能不能更——~我先存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