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煙嫋嫋,村子裏放響鞭炮。
白駒過隙的時間裏,青春年華,少年初長成。
秦桑十六,周醇良十八,一路歲月靜默,人相安好。
又是徵曆冬月,樹木枯榮,一輪冬季回轉。
紅紅的鞭炮被炸的彈起,空氣中出現濃烈的火藥和淡淡煙塵味,北風蕭瑟,孩童穿了新衣歡笑著奔跑,偶爾撞見了某個出來的大人會乖乖的問好,繼而得到獎賞的零嘴吃。
村裏有戶人家今天做日子,請了好些人來,滿院都是酒席坐滿了客人。做日子的人家姓侯,家裏夫男生了男仔辦酒席喜慶喜慶,見他家忙不過來的便有相熟的給他家幫忙招呼客人,倒些茶水。
侯家的夫主與南瑉、林若懷交好,在去年秦耿和四喜成親的時候也過來幫過忙,他家的君郎比秦耿周醇良他們稍長兩歲,早已跟著家裏人做生意,人緣也不錯。
早晨霧靄縈繞,家裏人都去了侯家,秦桑有東西落在了屋裏是要給侯家男仔的小禮物,走到一半的路便返了回去,路上碰到了周醇良一家。
問了他什麼事後,周醇良說要陪他一起,其他人就先走了。
“東西放在哪裏的?”
他看著屋子裏的人跪在床上掀開被子的動作顯露出他修長的身形曲線,墨黑的發絲垂釣了幾縷在床鋪上,少年長成,皮膚白淨透著淡淡粉紅,眉目比小的時候更加清麗。
秦耿同四喜已經成婚,他們都已長大。
時光匆匆,他還需要多久才能娶他?上次試探著問他,好像也拿不到答案吧。
周醇良向他屋子裏走了幾步:“找不到了就算了,我也有準備禮物,一起送就行了。”他看著他又疊好被子下了床,想著其實在等多些時候也沒什麼,他隻不過是……羨慕秦耿能早早娶了心定的人。
不再多想,他走過去蹲下身子為秦桑穿鞋。
“哎呀,我自己來。”
被握住腳的他動了動,伸手擋住周醇良的另一隻手。
上一次他手沾了水,他用自己的衣服給他擦手被南瑉看見了,說了幾句,意思是說秦桑不懂事,讓周醇良寵的不像樣。隨著年紀漸長,周醇良越來越成熟,對他也越來越照顧,甚至有了占有欲,村裏凡是對他有心思的君郎都被他在做事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整過。
秦桑這幾年有些返老還童之象,經常跑去和隔壁家的小孩跑去山上玩,再唱著山歌領著頭回家吃飯。
胃口好像也變小了,比較愛挑食。周醇良皺了眉想,他拿開秦桑擋著的手,把鞋子套在他腳上邊告訴他:“沒事,我幫你穿上。”
“你這樣被阿爹看到又要說我的,走開走開,我又不是不會穿。”看著周醇良越發有沉穩的氣質,秦桑想起自己一副嬌嬌弱弱的模樣便有些不開心,揮了幾下手讓他走。
周醇良不管他,直接替他把鞋穿好。隨後站起身問:“東西找著了麼?”
“嗯,找著了。”他把東西拿出來給他看。
細細的紅線擰成了一條繩,打了結做了個紅繩子戴在手腕上的。紅繩中間是用個金子做的小魚牌,收尾處則穿了兩個小圓珠子,繩子柔軟舒適,不會磨傷皮膚。
“怎麼樣,好看吧?小孩子戴這個好福氣的。”秦桑笑意盎然的跟從他手中拿紅繩的周醇良說。
那笑比春水還能讓人變得酥軟,周醇良又看了手中的東西一眼,唇微張:“你讓我去城裏買的這幾樣就是為了做這個?”
“是啊,一時想到了這個,不然不知道給那小孩送什麼好。”
秦桑把小紅繩從他手中拿了回來,看著這東西滿意的點頭:“走吧,去侯家,早上他們家有蛋吃。”
說完先走了幾步,發現周醇良沒跟上,扭頭看去。
“你幹嗎?”
周醇良站在他屋裏不動身,表情有些悶悶的望著他。秦桑微愕,“怎麼了?”
“……珠子不好找,我尋了幾家店……”
哦?
“嗯,你很好。”秦桑點頭誇他。
白皙的俊臉看起來有些惱的樣子:“你就沒送給我過什麼……”周醇良不滿意了,人越大這種別扭心理就越盛,以前小沒怎麼計較,但現在到底不同了。
人大了嘛,要學著吃醋了。
“你以前都不要的?”秦桑舔舔嘴唇問。
不要你就不送嗎……心中無奈的周醇良走出去關上門,拉著他的手往外走:“要的,要很多……你送什麼要什麼。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