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猴子的外貌特征,侯姨對他寵信有佳。每次隻要猴子去叫餐,我們的肉串總比別人的胖三圈,就連疙瘩湯裏的蛋黃都格外的多。為此侯姨總對猴子說,我當年要早點要個兒子,現在也你這麼大了。
河馬躲在角落裏麵輕啐一口:
“真他媽牛比!”然後一口喝掉半盆的疙瘩湯,帶著深深的嫉妒揚長而去。
我們曾不止一次鼓動猴子認侯姨做幹媽,不為別的。就為日後享受比別人胖的肉串與蛋黃多多的疙瘩湯。
轉眼間搬進新居已經一星期,整個文耀裏在一天裏任何時候,都可以看見三三兩兩的學生亂竄,不知道的一定以為這是燕大的新宿舍。而情侶們更加深入生活了,完全的融為一體。以至於有天在侯大姐那裏吃飯,隔壁的一個姑娘驕傲的容易自己的感情生活————我已經可以接受他在被窩裏放屁了。
走出宿舍,叫我們第一次感受到史無前例的自由,仿佛一夜之間自己長大了,有種莫名的興奮。
對這個新家,老頭哥倍加熱愛與上心,無論什麼東西,他都能隨口說出出處,從不會錯。對比起來,我們幾個倒像個外人。所以隻要有老頭哥在家,似乎從不用為找不著東西而發愁,每樣東西都好像有它們固定的坐標,無論如何移動,最後總會物歸原處。為此猴子再也沒有出現過上廁所找不到紙等此類的事件。
大家一起去上課的幾率越來越小了,為此理由很多,下小雨,睡眠不足,心情不好…….最關鍵的,老鄒從此不會一大早出現在你麵前叫床。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大三以後上課的出勤率急速下降,這和集體脫離宿舍有著很大的關係。哪怕是稍微一點點理由,大家都會理所當然地躲進巢穴,脫離塵世,一心一意,縱使學校天翻地覆,我們也視而不見,絕不上課。
我們在一起巢穴最常玩的遊戲有三樣,升級,麻將,鬥地主,雖彼此各有勝負,但一周一結算,輸的做代表早上去點名,勝負記錄有幾大本,統計一下,怎麼算輸的隻有老頭哥。
當然傳統項目“疊猴子”不能丟,鑒於老區房子裏床板不結實,這個項目的場地固定在我那屋的大炕上,為此我的炕也多了個新名稱————“疊猴台”。
猴子委屈的時候時常爬到老頭哥床上摸著他的肚子入睡,時間久了,老頭哥總做惡夢,新婚之夜,驚喜的發現自己抱了個骷髏。為此強烈禁止猴子踏入自己床半步,否則,“疊猴台”伺候。
猴子失落,猴子委屈,還好有沫沫心疼他,一次猴子過去幫著他們宿舍女生修電腦,走的時候順手順走了沫沫心愛的幾乎有一人長的鱷魚公仔,此後的日子猴子天天抱著鱷魚死在床上。
大象開始嚐試著學做飯,認真到恰似倔強的小男孩,經常汗如雨下,滿臉油煙,但做出的東西也猶如他的臉。曾經有一次,他為了學油悶八爪魚研究菜譜整整一夜。第2天中午,當大家饑腸轆轆地從床窩裏爬起來,揉著惺忪睡眼等候“大廚”美食侍候時,大象端著一盤子黑糊糊的東西衝我們自豪地淫笑,大家不由一起驚叫:
“這他媽是馬王堆裏挖出來的吧!”
所以出來住的日子裏,很多事情我們司空見慣,百般重複,即使這樣,我們大多時候直接麵對的還是無聊,即使努力地給自己找樂趣,但很大程度上依然與無聊鬥爭,鬥爭的方式是,頂住來自自己內心強烈的嘲諷,然後抽最後一口煙,對老頭哥說,
“明早弟弟們坐守軍營,勞大哥去衝鋒陷陣點個名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