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生樓的表揚信(1 / 2)

99年立冬那天,厚厚的雲層。大操場上,我們幾個坐在看台抽煙。猴子怕毀容,所以遲遲沒有揭掉臉上的紗布,兜裏的walkman裏放著樸樹的白樺林,遠遠望去,他就像歌裏唱的那個守衛邊疆的戰士。不過是受傷後但還沒有犧牲前的樣子。

大學生活,越發的枯燥。我們慢慢發現有一種致命的氣息在每個人身上焦灼環繞,似乎很難擺脫。它體現在兩個方麵。一方麵是上課時的煎熬,另一方麵是下課後的無所事事。首先,你得起個大早晃到專教去點名,如果遇到哲學老師,那你幸福了可以睡個好覺。但遇到革命史那你就痛苦去吧,那小老太太經常神態若有所思,口中念念有詞,我經常聽到她投入的高喊:"天下一家,同享太平;無處不均勻,無人不飽暖……"就像太平天國運動是她老爸幹過的一樣。

一邊難受的聽課,一邊還要努力籌劃下課後有什麼節目。可真盼到下課,你又發覺其實下課更無事可做,除了去白房,別無他處。於是又得無精打采地混過更為無聊的夜晚時間,想著更為可怕的明天。這樣一天天的循環,你就學會了崩潰。

用老趙的話說:

“我們一天隻崩潰兩次,可一崩潰就半天!”

下午的時候,多雲轉晴。沫沫來了。我們起初以為又有飯局,格外興奮。詳談之後,原來是來抓壯丁,為此大家格外沮喪。沫沫看出大家的心思,撅起小嘴興奮的說:

“喂,難道沒有人想去女生寢室看看嗎?”

眾人立馬兒如觸電般一個機靈。紛紛踴躍報名參加,把沫沫圍的透不過氣來。

沫沫好半天推開人群,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緩緩的說:

“我睡的上鋪現在很危險,因為正對我頭的掛箱鬆了,兩個大釘子已經從牆裏麵冒了出來,幾次找宿管會的人修理,他們都說等等,前天終於來了一個,說技術含量太高,一個人辦不了,你說,他們還能幹什麼。”

“叫我啊,我3歲就爬樹,5歲兩米的牆都攔不住我,你那點東西不算事啊。”我興奮的大叫,絕不放棄這個誌在必得的機會。

“你算一個,還有誰?”沫沫眼睛不動的望著猴子。

猴子心領神會,

“我1米83,臂展有1米9,最適合高空作業。我去!”說完鄙視的眼神看了看心急的黑油亮。黑油亮一臉委屈的低著頭。

“1米8怎麼了,爺們1米68照樣沒有問題。”說完引來大家一陣哄笑。

女生寢室在立交橋的另一邊,以前是中國地質大學的療養院。現在除了樓頂的牌子,儼然已經是燕大所有。沫沫帶著我們一步步逼近女寢,我和猴子心裏忐忑不安,她還在一邊對我們進行“七項注意,八大紀律”的灌述:

“你們進門的時候大方點,我已經和宿管張姨說好了,她人特好。不過你們要當心樓長老劉,那老太太很變態,這會她不在,盡可放心大膽的上去。到時候看見別的寢室開著門,千萬別望裏麵看,進了我宿舍不要亂翻別人的東西,特別是床角的……”

說話間已經進了女寢大門,立刻發現了它與男寢的區別,首先就是空氣,男寢樓道裏幾乎永遠彌漫著臭鞋的味道,但女寢卻始終陣陣飄香,那味道應該是多種洗發水摻合在一起的效果。我們激動的走在樓梯上,偶爾下樓的幾個女生,用異樣的眼神望著我們。我們開心的向她們揮手致意,不一會來到了沫沫寢室509。

推門進去,隻有一個女生靠在床上看書,見了我們熱情的打招呼。

我們激動的一時不知如何應答,猴子結結巴巴的恭維起來:

“你看這女寢就是不一樣,幹淨不說,你看看著空氣還夾雜著清香。”

床上的女生撲哧一聲笑了:

“沫沫你朋友BJ的吧,真夠貧的。”

“他啊,和我一個地方的,說BJ也對,不過是郊區的。”沫沫笑著答到。

“老鄉啊,怪不得一請就到,我告訴你啊,女寢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一到晚上很多耗子的。還有…….還有我們5樓那邊的廁所鬧過鬼。”

“我操!女寢怎麼會有耗子啊?”我驚訝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