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麵子的概念,在饑餓到來時便發生了扭曲,基本不再顧及。特別是在打工賠錢後,為了吃飯,我們甚至違心的表揚老頭哥,連他晚上睡覺哼哼,都讚不絕口稱之為藝術。我們開始適應並且習慣這種逆轉的變化。或許這也正是很多人後來成就萬貫家產的必經之路。
那是一個落葉漫天飛舞的午後,我盼到了家裏的生活費。上次給家寫信時候寄了張骨瘦如柴的照片,這次的生活費居然多了100。
正逢周日,大象回家了,老頭和小朋友去了圖書館,黑油亮去混飯局。我拉著猴子直奔達園。猴子雖然瘦,但容量驚人,4碗米飯全部下肚,3盤子菜幾乎沒有剩湯,交了錢,走出達園,猴子撇嘴一笑:
“半飽”。
於是兩人漫步燕大市場,見了比較新鮮的東西就一頓狂點。可能是炸毛蛋的辣椒多了,喉嚨如吞碳般難受。於是我扯著沙啞的嗓子提議去立爽吃冰激淩。
立爽冰激淩店是學校中門右側一群門臉房之一,兩層樓結構,樓下是光明眼鏡店。走上二樓的立爽,空氣裏頓時飄蕩著各種清香,有奶油、香芋、檸檬……一時間我和猴子的嗓子更加難以招架,慌忙喊來服務員小妹。叫她趕緊上,分量就按一盆整,每種味道都來一遍。
美好的東西最會有代價,晚上我和猴子基本是在廁所度過的,也不記的是第幾次蹲進廁所,猴子緩緩的帶有呻吟的哼哼著:
“哎呀,再來一次腸子一定斷了。你丫也太狠毒了吧,你這不是損人不利己嗎,非去什麼利爽,衛生紙我先拿走了,嘿嘿!你好好蹲會吧,可能哥們一會還來。”
猴子走後很久沒有出現,而我的腳蹲得已經嚴重發麻,眼睛發黑;摸摸兜裏,連張紙幣都沒有,於是扯開嗓子大罵猴子。
正當我開始搖搖欲墜的時候,忽然眼角餘光瞄到了什麼東西,不禁一個冷顫。隻見一隻蒼白瘦幹的手,從閣欄另一邊緩緩伸向我,手裏拿著一卷衛生紙,我根本來不及反應,隻是嚇得本能的大叫:
“我操,tm誰呀!”,
閣欄另一邊隻傳出低沉的兩個字
“雷鋒!”。
當時我的心暖極了,慌忙接過衛生紙。完事起身,卻發現自己已經走不了了,半天才挪出廁所小單間。隻見“雷鋒”已經站在一邊衝我笑。
這哥們我見過,軍訓7連的,現在在1班,叫趙贛。1米8多的個子,身子很瘦,國字臉,五官酷似姚明.
在老趙的攙扶下,我艱難挪回宿舍,用一包紅山茶買通了老頭哥的胖子軍團,老頭哥帶著小朋友和大象十分賣力的給了猴子一頓羅漢飽餐,疊到他半死。
第二天一早訓練,由於前一晚鬧肚子。搞得自己比往常疲憊和憔悴很多,跑100米,居然被女隊友超了,引來教練的極大不滿和隊友們淫蕩的猜測。於是被罰多跑了5圈,直至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