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我像鴕鳥一樣,把腦袋紮在被子裏,失眠了…我越是極力叫自己心情平靜,腦子裏就越頑固地浮現出那個會結冰的海,寒風中幾個人大笑大嚷著……,後來密迷糊糊進入幻覺;
仿佛自己在一個狹窄幽長的獨木橋上,那小橋橫跨在不見底的河上,兩邊是高聳淋漓的怪石,通向虛無縹緲的雲蹤深處。走過那小橋,忽然!
記憶中曆史的年輪回到上世紀,那一年澳門回歸了。
我高考是99年,國家第一次推行高校擴招製度,一部分哥們哭著掐自己,當發現不是夢的時候放聲高喊,“我能上大學了!”
而我的經曆就像生吃原子彈,那威力遠比小RB兒45年吃的那兩顆震撼——給我留下的難以磨滅的痛楚。
在被摧毀的心靈廢墟上,父親又專政的私自改了我兒時的夢想與誌願,帶著無比傷心又不安的神情跨入了燕園,於是開始了對這充滿迷幻色彩的象牙塔的探索。沒有憧憬,心靈的一切都被剝奪得幹幹淨淨。
記的報完到,我被分到317寢室,母親忙著幫我掛蚊帳,父親在一旁和另一家長討論孩子4年的未來,這時一個瘦高個兒走了進來,後麵跟著他頭發已經略白的父親,當時隻有2個床了,顯然他父親有些不爽,上去給那哥們一拳:
“就他媽你慢,你看看現在哪裏還有好地方,這床對著門,晚上風吹死你,沒用的東西!”
那瘦高個兒一句話也不說低著頭,頓時我的同情心悠然而生,這世界上還有比我慘的孩子。此時母親找不到掛蚊帳的繩子,急的一頭汗。身邊的幾個同學始終無動於衷,忽然遠處那瘦高個兒動作麻利的把新領來的墩布扯掉了幾條交給母親,我對這個瘦高個兒更加多了幾分親切感。於是我們強忍痛苦,笑容滿麵地彼此握手。這時樓道裏多了很多嘈雜的聲音,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孩走進寢室,進門就高喊:
“同誌們好!我是本市的,以後秦皇島有什麼事找哥們,沒問題!”
說著把一個皮箱放到了最後一張床上。
此後的時間,父親的朋友開車來接我們去南戴河吃東西度假,畢竟離開學還有幾天,但我那時候心情好差,從小就在與父母交惡中度過,也很少3人一起出去活動,我絕望地點了支煙,毅然留在學校。
外麵,天色灰蒙蒙的,就像悲哀。當我叼著煙爬到樓頂天台上,眼前的一幕幕叫我心酸,很多的新生和家長一起打水,有說有笑,忙的不亦樂乎,像遊行的隊伍把本來不大的地方擠得水泄不通;可仔細觀察下居然沒有一個女生長的順眼,而此時望著父母遠去的奧迪,是風大還是什麼,記憶裏的那個時刻是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