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渝殿裏殿門緊閉,殿裏跪了滿滿一地的太監宮女,李全跪在最前麵,他嚇得渾身發抖,不時抬頭看看上座滿臉陰鬱的寧帝,又瞅瞅寧帝身邊一臉怒氣的玉瑾太後,立刻又低垂下頭來。“你們這些奴才,要你們伺候皇上,你們一個個的倒是聰明的很,直接把主子伺候到窯子去了!後宮裏那麼多娘娘,你們就不會挑幾個可心的伺候皇上嗎?一天到晚隻會惹事生非,要你們這些奴才做什麼!你們每人下去各領四十大板!”李全嚇得都快尿褲子了,罰了半年的俸祿,還要挨上幾十板子,他這身骨頭恐怕要完蛋了。待侍衛們將那群下人帶下去後,太後這才將臉轉向寧帝,她這個兒子從小到大沒讓她操心過,誰料到這次微服出巡過後,寧帝就像變了一個人,對駱銘軒百般關心照顧,光是這一點就令太後感到大為光火,當聽說寧帝昨天深夜連夜出宮去小倌院找小倌消遣時,太後的怒氣再也壓製不住,將寧帝身邊伺候的奴才狠狠說教處罰一頓,現在看著寧帝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忍不住生氣的開口:“皇兒,你是一國之君,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若是不滿意後宮的嬪妃,就再選些女子進宮伺候,怎麼能去小倌院這種肮髒的地方玷汙龍體?”寧帝本就臉色不好,聽了這番話臉色更是變得難看:“母後,你操心的太多了,朕清楚自己要做什麼。”“清楚?”太後冷笑一聲,“我看你最近是被那個駱銘軒迷昏了頭了,整天就記著往他那裏跑,他一個王爺長久住在皇宮不合適吧?”寧帝臉色冷了下來,他做事向來不喜他人指責,太後如此咄咄逼人,他勉強壓下怒火回道:“朕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軒王救駕有功,留在皇宮養傷有何不妥?此事母後無需再說,兒臣心裏自有主張。”太後從沒被寧帝如此狠狠反駁過,也忍不住大喊起來:“你這是什麼態度,駱銘軒給你吃了什麼迷藥你要如此袒護他,他是什麼人哀家比你清楚的多,你忘了當年他們母子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小心重蹈覆轍!”“不會的!”寧帝想都沒想就肯定的說道,“軒王不是這種人!”從小到大,駱銘軒一直都是乖巧的跟在自己身後,這麼些年寧帝也看的清楚,青年從來都是一副閑雲野鶴的姿態,對權力名利向來毫不在意,最多隻是從小被先帝嬌寵慣了,性格難免有些驕縱任性,除卻這個待人接物一直都是大方得體。寧帝現在能夠堅信青年絕對不會背叛自己,青年如果真想坐上這把龍椅,就不會舍身為自己擋下一箭,也不會落得如今雙目失明的地步。寧帝不想再和太後繼續廢話下去,冷冷笑了一聲:“母後,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隻是你要明白,這國家到底還是由皇帝掌政而不是太後!”這句話說的很重,以至於太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寧帝似乎很滿意這樣,甩甩衣袖大步走出了清渝殿。
經過上次那件事情之後,寧帝還是時常會去探望青年,遇見青年不肯配合鬧情緒的時候都會親自動手為青年服侍打理一切。可是至始至終,青年都是一副冷淡的反應,對於他殷勤的服務從來沒有一個笑臉,但對寧帝的舉動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抗拒。寧帝有時也會感到些微的奇怪和惱怒,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換做從前青年若是敢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寧帝早就會大發雷霆了,可事實是寧帝不但沒惱怒,反而更是悉心照顧著青年。寧帝握著青年的手,駱銘軒看不見,寧帝此刻臉上的表情是有些感傷的。寧帝剛剛得知,林紓韻是和一個男人居住在一起,寧帝不禁為這個六弟感到不值和惋惜,想到他對林紓韻一片癡心,誰料到林紓韻竟堂而皇之和別的男人廝混到一起,寧帝本想著將這個負心的女人抓回來向青年謝罪,最終還是忍住了,他害怕青年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緒會因為這件事又變得激動起來,出於這個考慮,寧帝還是決定不告訴青年這件事。駱銘軒隻覺得今天的寧帝比前幾天更加溫和,態度溫柔的能滴出水來,雖然覺得寧帝這樣很反常,但還是沒有問寧帝究竟為何會這樣,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時,就聽見寧帝的聲音:“子初,這世上還有這麼多值得珍惜的東西,答應我,好好活下去。”駱銘軒能聽得出寧帝的聲音含著微微的不自信和悲傷,似乎自己的情緒也被寧帝感染了一般,終於願意對寧帝說出一句話:“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對我說這些?”寧帝沒料到青年如此敏感,連忙掩飾道:“沒什麼,你記住我說的話就好,可以嗎?”駱銘軒雖然不明白寧帝奇怪的話語,但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寧帝看見青年的反應,滿意的露出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