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寧帝眼睛定定望著眼前的青年,眼中光彩捉摸不定。駱銘軒依偎在寧帝懷裏,早已是羞憤的滿臉通紅,抬頭看一眼寧帝,見寧帝依舊保持平日裏冷漠的神情,內心竟生出一絲恐慌,尷尬的反抗推拒著寧帝,寧帝很快也覺察到了,鬆開扣住青年的手,淡淡開口說了句:“走吧。”駱銘軒整理一下衣裳,調整好自己紛亂的情緒,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默默跟在寧帝身後。盡管前麵的寧帝再也沒有回頭,但駱銘軒一想到方才寧帝如鷹一般銳利的目光,仍是感到一陣莫名的惡寒。

蜀香園乃是方圓幾裏遠近聞名的酒樓,剛走到門口,裏麵的小二哥立刻熱情的迎了上來:“兩位公子一看就是稀客,是在一樓用食還是二樓?”寧帝抬頭看了看,這酒樓規模著實不小,一樓早已是座無虛席,寧帝瞧了瞧各色人群都有,嘈雜不堪,皺了皺眉,“給我準備個二樓的雅間。”小二立刻應了,在前麵殷勤的帶路。走進二樓一個雅間關上房門,外麵的噪音瞬間被隔絕開來。寧帝隨便點了幾個酒樓的招牌菜,隻有兩人的雅間氣氛變得沉悶起來。菜肴很快一一上齊,寧帝拿起筷箸狼吞虎咽吃起來,吃到一半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對勁,抬起頭發現坐在對麵的駱銘軒隻稍稍動了動筷子,麵前的飯菜幾乎沒有動過。寧帝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的打量了駱銘軒好幾眼,才吐出一句:“你怎麼不吃?”駱銘軒愣了愣,不能和寧帝說自己身中巨毒以來身體早已大不如前,但要勉強自己吃下東西又太過艱難,隻得淡淡回了一句:“沒胃口。”寧帝聽見這句話,原本還算和悅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駱銘軒這句話本來沒有任何暗示的意義,但在寧帝看來,駱銘軒就是不願與自己一起用膳,說什麼沒胃口,怎麼不直說是看見自己沒胃口,寧帝哼了一聲,“隨便你,事後可別說是我虐待你這個王爺不給吃飯。”駱銘軒隻是笑笑,也不多說什麼,拿起手邊的清茶喝了一口。寧帝將桌上的佳肴風卷殘雲一番,自覺吃飽了,放下了筷箸,或許是不想氣氛再這樣沉悶,開口說了一句:“我時常在想,與其我們像現在這般撕破臉皮對峙,還不如當年那樣虛偽的做戲相處的愉快。”駱銘軒笑了笑,反問一句:“做戲的一直都是你吧?”寧帝的臉色變了變,但終究沒有發怒:“你何嚐不是做戲呢?我還記得當年我大婚,你的演技真是讓我稱讚。”駱銘軒思緒飄到多年前,那時還是太子的寧帝大婚,太子妃是如今的麗妃,看著自己的太子哥哥眼中對太子妃的款款深情,當年的駱銘軒不似如今的黯然神傷,多年來養成的驕縱性格讓他衝動的跑去太子宮中打算捉弄太子妃一番,破壞這對新人,終是被雲妃攔下,這件事不了了之,先帝也隻當兄弟倆情義深厚而無半點責備,倒是寧帝為這件事動了怒,很長時間都沒有理睬駱銘軒。想起從前的年少無知,駱銘軒一陣苦笑,隻能感歎自己真心錯付,滿盤皆輸。“我也早該知道的,你遲早是皇帝,就算我能阻止你娶麗妃,也不能阻止你娶其他的女子。”駱銘軒認命的歎口氣,不再言語。“若不是舅舅當年鬼迷心竅,你的王妃本應該是林紓錦的,我也不會無緣無故多了這麼一個皇後。”寧帝嗤笑一聲,像是為駱銘軒感慨。當年朝中大臣分成兩黨,一方支持三皇子,一方支持六皇子,林相在中間搖擺不定,按說作為寧帝的舅舅,自然是應該全力扶持自家的子孫,但看朝中支持六皇子的呼聲越來越高,又見老皇帝處處為駱銘軒鋪路搭橋,林相憑直覺也認為六皇子似乎勝算更大,心中打算等駱銘軒即位,便將長女嫁給駱銘軒做皇後,榮華富貴自然少不了自己的。誰料峰回路轉,寧帝憑著狠絕和縝密的心思贏得了皇位,林紓錦最終下嫁給寧帝成為皇後,太後也因為此事和林相有了摩擦,因此林紓錦雖是一國之母,卻未曾得到寧帝的寵愛,加之沒有子嗣,這些年儼然成為一個擺設。想到林紓錦姐妹倆,駱銘軒不禁感到惋惜,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卻都要為了政治目的埋葬自己的幸福。“少爺”,駱銘軒考慮了許久還是開口,“對皇後你還是多關心關心,畢竟是結發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寧帝冷笑,“你的意思是要我像你這個情聖一般?”寧帝的意思不言而喻,嘲笑駱銘軒這麼些年對自己卑微無恥的單戀,駱銘軒聽來卻不是這個意思,他正襟危坐,神情變得嚴肅:“作為一個男人要擔負一定的責任,我娶了紓韻,這輩子我就不會再娶任何人了。”寧帝聽見“林紓韻”三個字感覺分外刺耳,駱銘軒的一番話似乎狠狠在說寧帝是一個陳世美般始亂終棄的男人。感覺對話再也繼續不下去,寧帝站起身走出房間外,離開前還不忘重重摔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