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授課卻反被小太子將了一軍,駱銘軒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悻悻的走出暖藝殿,遠遠望見駱銘靖麵帶微笑走了過來。“六哥,這麼快就結束課程了?”駱銘靖有些疑惑的望著駱銘軒。駱銘軒剛要開口,一旁的墨竹搶先開口了:“靖王有所不知,太子爺不願聽主子講課,早跑走了。”駱銘軒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尷尬,駱銘靖急忙開口緩解氣氛:“太子是皇上的掌上明珠,難免頑皮任性了一點,好幾個太傅都被太子氣跑了。六哥你和太子相處一段時間自然就好了。”“銘靖,朝中多得是有為之士,皇上要我當太子的師傅,怎麼都說不過去。”駱銘軒笑了笑,無奈的搖搖頭。“昨天是我在皇上麵前替你求了這個恩典,六哥你年輕有為,這個官職是最適合你了。”駱銘靖聽見駱銘軒提起,立刻滿臉興奮,仿佛做了一件偉大的事。“銘靖,你說是你向皇上推薦我做的太傅?”駱銘軒停下腳步,原先輕鬆的表情在此時變得嚴肅認真起來。駱銘靖見他變了臉色,也變得緊張起來,聲音有些顫抖:“六哥...有什麼問題嗎?你剛回宮,我隻是想你有個官職,皇上日後也不會太難為你。”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駱銘靖看見六哥的臉色越變越難看。“銘靖,你糊塗啊,宮中耳目眾多,你怎能擅作主張,這樣做於我於皇上都沒有任何益處!”駱銘軒由於氣憤臉微微有些發紅,駱銘靖被他這麼狠狠訓斥一頓,原來的興奮勁瞬間沒了
,眼圈也慢慢紅了起來。墨竹拉著自家主子的衣袖,勸解道:“主子,靖王是一片好心,您就不要責怪靖王了。”駱銘軒還想要說什麼,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已然站在自己麵前,駱銘軒急忙拉了拉駱銘靖的衣擺,一起俯身行禮:“臣弟見過皇上。”“朕下朝順路來看看太子,兩位皇弟聊得這麼開心,不知在聊些什麼啊?”寧帝抬眼看了看兩個弟弟,饒有興趣等著他們開口。駱銘軒一撩衣服下擺,跪在寧帝麵前:“臣弟懇請皇上免去我的太傅職位。”這句話一出口,讓一旁的駱銘靖吃了一大驚,寧帝挑了挑眉,“軒王何出此言,清兒雖是頑皮了一點,還不至於到無法教導的地步。”“皇上言重了,太子是未來的君主,臣弟尚且年輕,還請皇上另選賢能輔佐太子!”駱銘軒字字入理,似乎不肯讓步。寧帝皺起了眉,他感覺麵前的駱銘軒又像回到了三年前那個六弟,那麼倔強,那麼傲氣,讓人不忍心拒絕,不忍心讓他傷心。寧帝定了定神,緩緩開口:“君無戲言,朕昨天封你為太子太傅,今日就要免除你的官職,此事若讓滿朝文武聽見,朕豈不成了言而無信之人?此事無需再提,你起來吧。”聽出寧帝話裏的不滿,駱銘軒隻有站起身,低低說了聲是。“軒王今天臉色看上去比昨天可是好多了,看來太醫院那些太醫還有幾分本事。”寧帝仔細打量一下駱銘軒,此話一出,駱銘軒的身體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他自己明白,這紅潤的臉色是方才生氣才渲染上去的。駱銘靖不知內情,也隨著寧帝的目光看向駱銘軒,歡喜的直點頭。“臣弟多謝皇上掛心,太醫的藥的確藥到病除,臣弟感覺好多了。”駱銘軒低垂下眼瞼,淡淡的說道。“時候不早了,朕要回宮處理奏折,軒王,你隨朕來。”寧帝望了一眼駱銘靖,他低下頭轉身走開,身旁的墨竹也知趣的退下了。寧帝慢慢踱步走到駱銘軒身邊,眼神早已變得一片冰冷:“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麼?”駱銘軒愣住了,良久才回神開口:“皇上,臣弟不懂你的意思。”“不懂?”寧帝冷笑一聲,“一回宮就處心積慮想接近清兒,是想以此要挾朕?你若是這麼想,也太低估朕了。”駱銘軒一臉驚慌,他早就知道,太傅這個位置不會那麼舒適,此時寧帝的一番話更是讓他冷汗直冒。“皇上,臣弟絕無二心,若是皇上信不過臣弟,臣弟甘願辭官!”寧帝擰起了眉頭,又是那堅決的口氣,那堅定執著的態度,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寧帝依稀記得,小時候他是那麼溫順的跟在自己身旁,白皙的臉龐總漾著淺淺的微笑,隻要自己隨口一句話,他都心甘情願為他做到,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那溫暖人心的笑容再也看不見了。“罷了,朕就姑且信你一次。還有,那個藥一日兩次,不要喝多了。”寧帝說著,揮袖離開了。駱銘軒站在原地,竟嗤嗤笑了起來,心卻不知為何,像撕裂一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