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明六年,初冬。
京城剛降了一場雪,風吹的人透骨的冷,恨不得縮在屋子裏,再也不出來。
兩輛軟嬌一前一後停在陸府門口,轎子兩旁浩浩蕩蕩跟隨著不少的人,皆是低眉順目,恭敬有禮,一看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郡主,到了。”
隨著細聲細氣的聲音落下,一隻手撥開了轎子簾,一個溫和秀氣的臉蛋露了出來,一個小姑娘步下轎子。
前麵的轎簾掀開,一個十歲出頭的少年踏了出來。
府門口已經不少人迎接,看到兩人結伴而來,忙行禮道:“皇上萬福,郡主吉祥。”
“起來吧!”
宮昱淡聲道:“今日都來了哪些人?”
陸府管家忙稟報:“與咱們先生有交情的都到場了,靖王和靖王妃也在。”
小姑娘腳步一頓,問道:“楚家來了哪些人?”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著這位幸運的小主子,很是恭敬道:“楚家的人都到齊了。”
小姑娘平靜地點點頭,跟隨在宮昱一側,踏入了府中。
若不是還有父親,楚家的人又有幾個配進入陸府?
今日是景氏書院院正陸先生的三十歲生辰,府門前停靠了不少馬車,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除了楚子喻的爹,其餘楚家人全部安排在外側,縱使心有不甘,也發作不得。
“靖王妃在哪?”
“靖王妃在後院……”
兩個少年聞言,便向後院走去。
一路上,許多穿著景氏書院的學服少年,皆是聚在一起,談笑風生。
“剛剛那個便是陸先生的女兒吧!”
有人提道:“正是。”
“真是讓人羨慕,有這樣優秀的父母。”
“陸先生雖為女流之輩,卻是大明第一位女先生,這些年來,陸先生的學子不少人入朝為官,這一次月底考核,又會有一批入仕。”
“她的丈夫楚子喻也是好先生,隻是,楚家做的太絕。”
“你看看他們的臉色便知道。”
楚家幾人在眾人的目光下,卻是坐立難安,他們本是來認識人的,卻在這些人的目光中,抬不起頭來。
“也是自找的。”
陸婉湘三年前有回過楚府,那一天楚家的長老集體迎接,在上萬學子見證下,與楚子喻十指緊扣,回了楚府。
陸先生單獨有府,是當今皇上賜的,更多的時候,她皆是在陸府,除了楚子喻,想來楚家與並無留念。
陸曜平經過楚家人時,並不見停留,卻無人敢訓斥她。
對於這個後輩,還得恭敬地稱呼:“郡主。”
陸曜平點點頭,腳步都沒有停下,離了開去。
看著對他們這些親人視而不見的小姑娘,楚家人的臉色,頓時精彩極了。
可卻沒人敢多說一句,隻是埋怨的目光,自然落到了楚老夫人身上,皆是指責。
景老夫人又能如何,她本不該來的,可是卻想在這樣的場麵下,露露臉。
卻不知,她的行為早已在京中傳遍,成了惡婆婆的代名詞。
那種異樣的眼光,讓她恨不得鑽進洞裏。
“她本是我們楚家的孩子,如今卻被冠陸姓,視我們而不見,可見,並沒有入楚家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