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景恬離開,孤飛鶴板著個臉,麵色不愉,瞪著這個讓他怨恨了半輩子的人。
雖說景恬這孩子讓人心疼,可是,每次見到景恬,他都會聯想到趙馥舍棄他,嫁給景淵,倆人還孕育了一個孩子。
這就像一把刀,時刻淩遲著他的心,這是要讓他永遠活在悔恨當中嗎?
景淵注意到他的目光,冷哼道:“你這是不願意?”
孤飛鶴瞪著他,看著死老頭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就恨不得讓他嚐嚐被背叛拋棄的滋味,治治他的脾性,別再有事沒事往他心口上插刀。
“若是恬兒有難,我自然義不容辭的幫助她,可你卻將她托付給我,還指望我將他當成親生女兒疼愛嗎?”
景淵聞言,恨不得起身將這個不知悔改的老家夥給轟出去:“是你對不起她們母女在先,若不是你由著那個老巫婆欺辱她,讓她帶著滿心傷痕離開,馥兒又怎麼會抑鬱而終?”
聞言,孤飛鶴麵如死灰,這是他心口永遠的傷,一直不願正視的問題,眼含痛苦控訴道:“既如此,她為什麼要背叛我,嫁給你?為什麼就不能原諒我,等我回去?隻要她等我……”
景淵驟然打斷他的話,聲音冷冽,帶著哀戚:“因為她等不了了。”
這句話完全是吼出來的,話落,倆人都愣住了。
孤飛鶴回神,瞬間瞪向他:“什麼意思?”
“因為孩子。”景淵憤然瞪向他,麵色漲的通紅,像是積壓多年的火山,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因為孩子不能再等了,因為你的遲遲不娶,讓她連家都不能回,被趕了出來,難道還要讓孩子成有娘生,沒爹養的野種,招人嗤笑?你對得起她嗎?你對得起這個還沒生下來,就被親爹舍棄的孩子嗎?”
孤飛鶴隻覺兩耳嗡嗡響,整個人如木偶,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像是陷入癲狂,險些站立不住,倒退了兩步。
眼神中滿是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死死瞪著他的景淵,聲音不可抑止的發顫,小心翼翼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恬兒是我的女兒?”
景老爺子瞪著他,冷笑連連。
孤飛鶴一把將景淵從被子裏拖出來:“那你為何遲遲不告訴我真相,把我蒙在鼓裏這麼多年,讓我與親生女兒相見不相識?”
景淵撫著胸口,咳了起來,可心裏說不出的痛快。
孤飛鶴已經是目赤欲裂,老淚縱橫,哽咽道:“你明知道她懷了我的孩子,為什麼要娶她?為什麼?”
景淵欣賞著他的悔恨,隻覺胸臆中的濁氣終於能夠吐出來,很是解氣:“若不是為了恬兒著想,我一輩子也不可能讓你知道。”
孤飛鶴痛恨道:“若是知道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又怎麼會這麼多年,避而不見呢!”
無盡的沉默中,景老爺子冷哼道:“你這是活該,恬兒就交給你了,我怕她會再次被那老巫婆傷害,她現在毒還沒解,經不起折騰了。”
孤飛鶴有種失而複得的欣喜:“我又怎麼會舍得讓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若是……你早些告訴我真相,也不至於如此,也怪我,這些年來被怨恨遮住了雙眼。馥兒那麼愛我,又怎麼會背叛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