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朱砂,我們這樣騙夫人,不大好吧?”
“我們可沒有說宮主怎樣了,全是夫人自己以為的。”
“可是,夫人他並不知道宮主還活著,隻是暫需龜息法假死療傷而已呀!看夫人的情形,隻怕會很傷心呢。”
“要的便是夫人這份傷心。這次宮主以身為夫人擋劍,足見宮主對夫人一片情深,但咱們的夫人對宮主的用情嘛,隻怕就沒這麼深了,所以咱們須得助宮主一把。此番宮主以血換得夫人之淚,正是叫夫人明白宮主深情的大好契機。正所謂,不曆情痛,不知情深啊!”
“哦,我明白了。朱砂,還是你高明!”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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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如鏡,清輝寂寂。
葉吟風靜靜靠坐在一棵花樹下。夜風中,花瓣飄飛,漫如花雨。
竟然又到了花飛的時節。
他還記得,先前花林中,那個人白衣長劍,身姿清雅,漫天花雨中,恍若謫仙。
而如今,春又來,花仍在,人卻不見了。
葉吟風心中一痛,抱起酒壇,狠狠灌了一口酒。
一片花瓣悠悠飄下,葉吟風木然伸出手去,將花瓣接在掌心。
冰涼的月光在花瓣上幽幽漾動。
葉吟風耳中忽然響起某個淡淡的聲音。
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夜晚,也是這樣的圓月。
那個人在月光下望著他,聲音清緩。
“你是我的夫人,我的圓滿,自然是你。”
葉吟風眼眶驀然燙得生疼,忍不住又是仰脖淋淋漓漓灌下酒去。
阿霜,你說你的圓滿是我。
你可知,若你不在,葉吟風此生,再無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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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忽然傳來一聲輕咳。
葉吟風緩緩睜開眼。
目光木然地由下而上,下一刻,卻驀然僵住。
黑發白衣,如畫眉目。
葉吟風扶著花樹搖搖晃晃站起身,手往前伸了伸,快要觸到那人時,卻又猛然縮了回來,隻嘶啞著聲音顫抖道:“阿、阿霜,是你嗎?”
晏霜天一手捂著胸口,蹙眉又是一聲輕咳。
葉吟風驀然驚醒,猛地撲過來,狠狠將他抱住。
“阿霜,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
晏霜天沒有說話,隻以手輕撫葉吟風的背。
葉吟風將臉擱在他的發間,微笑道:“阿霜,我們下輩子還做夫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