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河不動聲色地念著隱晦的咒語,看到胡博痛苦的臉時,心也逐漸揪成了一團。他不明白這種感受是什麼,他隻是直覺地認為,自己的東西受到侵犯了,所以自己才會如此在意……
盡管背後的意義,並不是這樣……
咒語畢,一個兩米長的鐮刀緩緩落入幽河手中,眨眨茶色的眸子,幽河瞬間衝破空間的阻礙,出現在人麵蛇前麵。
鐮刀揮起,本以為會落在最近的人麵蛇身上……但令人震驚的是,幽河又瞬間消失,再度現身的時候,最遠的一個人麵蛇已經人頭落地,在地上翻滾尖叫。
“不可饒恕!”
兩方同時發出怒吼。
可人麵蛇到底是沒有幽河快,在它們有所反應時,幽河已經在空氣中劃開一道黑色的洞口,鐮刀橫掃而過,在場的人麵蛇皆以人頭落地!
慘叫聲頓起,驚起一片烏黑的巨鳥。
“叫你亂跑!”幽河又怒又心疼從地上提起胡博,震驚地看著他身上斑駁的血痕。胡博苦笑,輕輕推了他一下。
力氣雖小,但幽河卻感受到了,他瞪大眼睛看著胡博,臉上再度出現怒意,“我告訴你!想跑!這輩子!都沒希望!”
突然,幽河住了口,看著胡博身後突然飛過來的利刃,身體先頭腦一步將胡博轉了個圈,自己將那個利刃擋住了!或許他可以選擇不去擋,但那一瞬間的事,隻有等他做了這個動作,他才知道他竟然為一個比地精還要低下的人類擋住了一箭……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碰到胡博慌亂的眸子時,還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那種感覺很像是一個不小心碰到自己喜歡的人的眼神,一個青澀的大男孩一樣……
不過讓他失望至極的是,那個男人竟然隻是愣了一下,然後一把推開了他,像個令人憎恨至極的忘恩負義的人一樣,慌忙向遠處逃竄……
“……”幽河一時間忘了反應,等到醒悟的時候,黑色的怒霧掀起滔天巨浪。
“卑鄙該死的下賤的人類!”
他反手,一點點從身後拔出利刃,然後再反握住,眨眼間就殺死了暗襲的那個奄奄一息的人麵蛇,將它剁成了碎塊。
提著還在淌血的利刃,他一步一步朝胡博走過去,像個優雅至極的捕獵者,邁著他修長勻稱的兩條長腿,轉著手中的利刃……眨著牢籠一般時不時將他鎖住的眸子……
不遠不近……不慌不忙……無論胡博走到哪裏,一回頭總是能對方迷霧中那雙茶色的眸子……
懼意……
內心的恐懼被一絲不苟地揪出來了……
而且那懼意裏,沒有了厭惡,是單單純純的恐懼……
殘破的衣物……完美修長的軀體,張揚的灰發……蒼術憑著空氣中的一絲念動,正一步步緊逼獸族城堡,明明無聲無息,大地卻始終帶著某種可怕的震顫,每一步落下,草木皆為變色。
一路的各族,都顫顫巍巍地跪下行禮,即便是在幾裏之外,察覺到王的氣息瞬間,所有的人都呈現出了扭曲的懼意,沒有人可以控製自己的膝蓋不去下跪。
那種對王者的恐懼,淋漓盡致地展現在他們臉上……
還有另一種恐懼就是:
他們的王不是在幾十年前被殺了嗎?
為什麼又出現了,難道是回來複仇的嗎!
沒有人敢看王……蒼術從他們麵前經過時,他們隻表現出了奴仆一般的忠誠和謹慎……
隻有參與圍剿的法術師,不約而同地在某個地方自剄,死在一個不敢讓人知道的角落……
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蒼術臉上都是屬於王者的冰冷和平靜。右手伸出,銀色的斷劍突然以詭異的姿態顯現,到達城堡時,仿佛是接受到感應,城牆上的半截克洛斯突然蠢蠢欲動起來。
在蒼術的操控之下,以極其別扭的姿勢掙脫封印,眨眼間回到蒼術手上,兩截斷劍合二為一,看不出絲毫破綻。
“出來,羅納王。”看了手上的劍一眼,蒼術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柔和低沉的男性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
沒有人回答他,甚至整個城堡都空無一人。
狡猾的老羅納王早就在察覺到蒼術的氣息之後落荒而逃,其餘奴仆侍妾更是作鳥獸散。可能隻剩下可憐的幽河還在地精飼養場。
伸手,一件黑色絲綢編織的長袍裹住修長健壯的身體,蒼術帶著一抹沒有感情的笑,朝胡博的方位瞬移而去。
他不著急,這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有些事情,可以慢慢理清……有些帳,也可以慢慢算!
“你別過來……唔……”
胡博最後一次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然而剛出口就被幽河瞬間貼上的嘴唇給堵住。那個霸道的男人使勁按住他的頭,報複一般□□著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