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肆坐在探視窗口,麵無表情的看著對麵的李牧年,後者無所謂的揚了揚文件袋:“一年下來適應的還不錯嘛,不過顯然不怎麼待見我啊。”
嚴肆撇了撇嘴:“你又不是喬已。”
李牧年氣樂了:“合著不是喬已你都不待見是吧,行,我也不廢話,我就替他來問問你咋樣,過的還習慣不,缺啥不?”
嚴肆不爽的嘖了一聲:“其他都好,就是能不能別剪頭發了,板寸夠醜了還要剃,光腦門出去丟不丟臉。”
李牧年:“……”
文件袋子裏是東郡最近的財務報表,嚴肆一張張看下來放好又退了回去,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李牧年挑了挑眉:“老大沒什麼意見?你家喬已可真賢惠,我跟他這麼久了才知道原來在我這兒才是埋汰他了,現在誰都知道道上有個叫喬已的,混的風生水起,你倒也不擔心從此這江山就算是易主了?”
嚴肆示意他給了根煙,點上緩緩抽了一口,淡淡道:“我的就是他的,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牧年了無生趣的聳了聳肩,他又掏了張紙遞過去,交代道:“這事兒喬已本說要瞞著你,但你半年後就能假釋了,我怕你受不了打擊給你提個醒兒,當年你給喬喬請了心理醫生的事兒我也跟喬已交代了,算是還你個人情,不用謝謝我啊。”
嚴肆皺著眉看著手裏的單子,星火快燒到煙屁股了都沒發現,他看向李牧年,目光冰寒:“誰允許他這麼做的?”
“你問我?我還想問他呢。”李牧年顯然也被氣的不輕,他煩躁的擼了一把頭發:“要不然你以為他幹嘛這麼久不來看你。”
嚴肆抖著手把煙抬到唇邊,才發現已經燒光了,他罵了句髒話,直接將剩下的掐滅在了掌心裏。
男人緊緊的握著手裏的單子,一字一字的看著,仍是沒忍住,漸漸紅了眼眶。
那是一份眼角膜轉讓的自願書。
趙德把新修好的盆栽搬到樓上去,就聽見喬喬的歌聲從陽台那邊模模糊糊的傳了過來,他放輕了動作,果然看見喬已在太陽底下睡著了。
喬喬的眼睛手術很成功,兩天前已經拆了線,眼神兒明亮,水汪汪的兩顆黑葡萄,漂亮又靈動。
趙德歎了口氣,心想這兄妹兩的眼睛都長的賊他媽好看。
喬已的紗布還沒拆,半邊臉都裹著,躺在躺椅上睡的正香,喬喬看見趙德,慢慢放低了歌聲。
“哥哥睡著了。”她說話小心翼翼的,心理醫生仍然在看,她比以前的狀態好了很多,原本對於喬已的接近都會忍不住歇斯底裏的尖叫,現在已經可以正常和男性交談了,隻不過態度仍是有點怵,總給人怕怕的感覺。
趙德盡量離的遠些,在喬喬心理接受的距離範圍內,溫和道:“莫爺送了盆栽過來,喬小姐瞅瞅好看不?”
喬喬紅著臉,她蹲在盆栽旁邊看了一會兒,轉頭問趙德:“這是什麼花?”
趙德蹲在另一邊,解釋道:“蝴蝶蘭,看著喜慶。”他攏著手輕聲道:“嚴老板快到假釋期了,喬先生盼著呢。”
喬喬沒說話,她摸了摸眼睛,表情有些落寞,趙德看著她,想了想突然道:“喬小姐去嚴老板的書房玩玩唄,他那兒有意思的東西可多了,我帶您去,不跟喬先生說。”
喬喬有些猶豫,她看了一眼睡得熟的喬已,點了點頭跟在趙德身後。
嚴肆的書房還是維持著老樣子,喬已平時並不在這兒辦公,他怕睹物思人,有時候念的狠了,經常把自己關裏麵一晚上,喬喬去勸也沒用。
趙德給喬喬開了門,看著一塵不變的擺飾也是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