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肆看著走近的喬已,對方扶著他站起來,低頭帶上手銬,金屬的圓圈在手腕上,冰冷的刺眼。
喬已抬起頭,他的表情堅毅,眼眶通紅。
謝文走過來,他看了眼兩人,歎了口氣:“嚴肆,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喬已。”嚴肆笑了笑,他平靜道:“我愛你。”
喬已坐在醫院的走廊裏,手術室的燈亮著,李牧年靠著牆,腳後跟不停的一點一點,有護士趕出來,手術衣上沾著血,語氣焦急:“母子都有危險,如果出了意外以防萬一隻能保一個,但病人不肯配合,無論如何要保孩子,你們誰進去做下思想工作?”
喬已扒了下頭發,形容疲倦而狼狽:“我去吧。”
小護士感激的點了點頭,帶他去消毒。
手術室裏有專家在研究如何操作,專業術語喬已聽不太懂,林紓還在陣痛期,但表現的卻意外平靜,她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閉著眼臉色蒼白,聽到響聲才緩緩的掀開眼簾。
喬已被裹的非常嚴實,連眼睛上都帶著護目鏡,林紓似乎好半天才認出是他,微微露出了笑容。
喬已坐在她床邊,林紓抬了抬手,他趕忙握住,斟酌了半晌輕聲道:“要是實在生不出來,咱就別生了吧。”
“怎麼可能生不出來。”林紓說話很慢,聲線裏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拉條口子,就出來了。”
喬已張了張嘴,他根本勸說不出類似保大人的話來,沒有人有資格剝奪一個女人做母親的權利,這簡直跟殺人無異。
林紓顯然也不準備聽取,她重新閉上眼睛,慢慢的做著深呼吸,話語清晰道:“你記得等下簽字要保孩子,最後要是我有個萬一,你就去找我律師,遺囑我已經立好了,財產能保證你和孩子八輩子不用愁,前提是你要成為他的監護人。”林紓睜開一隻眼睛,眨了眨:“就當我再任性一次吧,你很會照顧孩子,看喬喬就知道了。”
喬已看了她一會兒,忍不住問道:“這是,安德烈的孩子吧。”
“恩。”林紓點了點頭:“是他的。”
喬已不解:“那為什麼……”
“是他的,但也是我的。”林紓打斷了話頭,她轉頭看著喬已,神情淡然:“如果失去了這一次機會,那麼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再想有第二個孩子。”
林紓低垂眼瞼,遮住了狹長的眸子:“我恨那個男人,恨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