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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已站在巷子口,一身銀灰色的西裝,沒有打領帶,襯衫解開最上麵的兩個扣,他左手插著褲子口袋,右手裏提著一隻箱子。

巷子往裏麵50米左右,一人站在電線杆下麵,歪著身子靠著杆子抽煙,頭發很長,遮著臉。

喬已抬了抬手腕看表,然後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兄弟。”喬已抬起下巴指了指男人身後的重型機車:“搭個車?”

其實這是一句暗號,喬已是個線人,他替北城的莫爺幹活,送一批新到的家夥。

靠著欄杆的人繼續若無其事的抽煙,喬已也不急,輕鬆的站著等,半晌那人將煙屁股扔在了地上,當他站直的時候喬已發現自己居然需要微微仰脖子才能平視對方。

男人伸出手,將過長的劉海抄到腦後,露出了整張臉,喬已挑了挑眉,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吹一聲口哨,結果當然是他隻能憋在嗓子眼裏,聲音不小的嘖了嘖。

嚴肆歪著腦袋,淡淡的掃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喬已:“上車吧。”

喬已有些僵硬的坐在重型機車的後座上,他的腿很長,曲的角度比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再加上一身嚴謹的西裝,怎麼看怎麼別扭。

嚴肆頭也不回的將頭盔遞了過去:“帶上。”

喬已猶豫了一會兒,慢吞吞的接過帶好。

嚴肆試著拉了幾把油門,左腿一抬將撐腳踢了上去:“坐好。”

過了30秒喬已終於知道嚴肆的坐好到底是什麼意思了,就算戴著頭盔喬已也忍不住眯著眼睛,就好像風的速度能把擋風玻璃給擊碎一般,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抓住嚴肆的腰,為了不被甩出去而整個上半身都靠向對方的背部。

嚴肆及肩的長發被吹的淩亂飛舞,喬已垂下眼簾可以看見對方的右耳上帶著一個純銀的耳環。

喬已盯了半天,想看的更仔細點,純銀的耳環內似乎還刻了字,模糊了很久才看清楚兩個英文字母。

“QI?”喬已在心裏默默的念了一遍,不懂,但也不是很好奇。

嚴肆已經停了下來:“到了。”

喬已從機車上跨下來,他將頭盔脫下來,理了理亂了的劉海:“謝謝。”

嚴肆沒什麼表示的將車停好,他們站在一個夜總會門口,有開門的小弟殷勤的過來招呼,喬已說明來意,對方很是恭敬的將兩人迎了進去。

喬已走在前麵,他聽見身後有甩打火機的聲音,嚴肆低著頭給自己點了根煙,他將一邊的頭發別到耳後,微垂著腦袋的樣子透著嫵媚,喬已忍不住又嘖了一聲。

不得不說,嚴肆是他見過的,迄今為止最漂亮的男人。

兩人站進電梯裏,嚴肆雙手插著口袋,他隻穿了一件夾克,裏麵是白色的工字背心,墨綠色的工裝褲和馬靴,褲腿塞在鞋子裏,與他臉蛋完全不相符的肩寬腿長,背心緊裹著腰身,喬已敢打賭對方絕對有八塊腹肌。

想著些有的沒得,喬已不動聲色的看著電梯數字慢慢往上走,等到13層的時候停了下來,電梯門一開,他率先走了出去。

北城的莫爺,東郡的狼。

喬已沒有見過東郡的狼,不過人家排場該擺的還是擺了出來,喬已四下掃了一眼,保鏢都是一副軍人派頭,再怎麼衣冠楚楚也能看出來那壯的快爆出來的肌肉。

雅閣布局的古色古香,大屏風繡著侍女出浴圖,青花瓷的等人高大花瓶,美人蕉長的枝繁葉茂,一人橫躺在最中間的貴妃榻上,男人四五十歲的樣子,穿著白色唐裝,眯眼叼著漆金的煙鬥。

喬已神態自若的站在一群保鏢中間,不過半晌,對方就先忍不住了:“東西帶來了。”

喬已微微笑了笑:“那是自然。”

男人哼了一聲,握著煙鬥在榻邊敲了敲:“驗貨?”

喬已:“不見狼,不開箱,這是規矩。”

顯然沒想到會被這麼拂麵子,對方沉著臉冷冷道:“我就是狼。”

喬已哂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盯著對方的臉。

兩人對峙了一分鍾不到,躺著的人終於坐正了起來。

喬已頗為同情的看著他:“僵著肌肉的躺可不舒服,你都一把年紀了,腰可吃不住這麼久的力氣。”說完,也不看對方臉色,喬已閑散的原地轉了個圈,最後目光落在了嚴肆身上,後者叼著煙,手裏一下一下玩著打火機蓋。

喬已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舉起手將箱子平行托到了對方麵前。

嚴肆瞄了一眼箱子,目光靜靜的落到了喬已的臉上。

喬已眨了眨眼睛:“老板,該驗貨了。”

嚴肆“啪”的一聲,甩上了打火機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