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江易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自嘲之色。
“怎麼了?”上官雪忍不住出聲詢問。
江易看了她一眼,一臉苦澀。
有一天,小天忽然出現在我的麵前,告訴我,她的死是假的,為的隻是讓我忘記她。她還說自己是某個大家族的人,我和她此生絕無可能,如果被她的家族知道,一定會殺了我。
說到這裏的時候,江易滿臉自嘲。
真是可笑啊,當初我信誓旦旦要保護一生的少女,反而要反過來保護我!我還記得,我當時看著她,半天,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後來,她走了,我發誓忘記她。
但是,每天晚上,她都出現在我的夢裏。
江易的眼角有些濕潤,他一看上官雪,不知何時,她的淚水竟然緩緩流了下來。
他忍不住一笑,伸手揉了揉眼睛,一口將杯子裏的酒一幹而盡,“不好意思,我這人一般不這麼煽情的!”
上官雪忍不住笑了兩聲,看了江易幾眼,擦了擦眼淚,歎了口氣,半響,道:“你真的想聽我的故事嗎?”
江易馬上點頭,“你都聽了我的故事了,你不說,我豈不是吃虧了!”
上官雪噗嗤一笑,隨即臉上浮出幾分回憶之色,喝了一口紅酒。
我和他,相識在巴黎。
那是巴黎的冬天,寒風吹得我的圍巾在風中颯颯飛舞。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清晨的太陽銳利而刺眼,我一個人站在埃菲爾鐵塔上,手裏拿著畫筆,畫著那天的日出。
那時的我,自信而驕傲。
他是學音樂的,對藝術,和我一樣,有一種宗教式的執著和追求。
我們一拍即合,很快就陷入了熱戀。
我們一起在埃菲爾鐵塔上看過日出,一起對盧浮宮的展覽品品頭論足,一起暢遊過美麗的塞納河。他喜歡肖邦,莫紮特,我崇拜莫奈,梵高。
在美麗的濱海小城戛納,我們留下了歡快的笑聲和幸福的足跡。
就這樣,兩年時光悄然而過。
我從巴黎藝術學院畢業了,我真是愛他愛到了極點,那時候,我認為,他就是我此生的靈魂伴侶。
上帝把人分成了兩半,一半男人,一半女人,所以人一輩子都在尋找,而我是那幸福的一個,因為我堅信我已經找到。
我給他準備了一個禮物。
在美麗的普羅旺斯,繁華如茵的薰衣草草原上,我單膝跪地,向他求婚!
聽到這裏,江易臉上閃過一道訝異之色,他沒有想到,上官雪竟然是個這麼勇敢的女人。
然而上官雪的喉嚨卻有些哽咽,她苦笑著看了江易一眼,“你知道,他給我說什麼嗎?”
上官雪強忍住眼裏的眼淚,深吸一口氣,才說:“他告訴我,他結婚了,他的妻子是法國人,他們已經有了愛情的結晶!”
說出這句話,上官雪終於沒有忍住,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江易從旁邊抽了一張紙,遞給了她。
上官雪聲音有些哽咽,她又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擠出幾分笑容,看了江易一眼。
我當時以為他在開玩笑,我了解他,他不是那樣的人!可這個時候,他的老婆,還有他的女兒竟然也來了這裏。
說著,上官雪一臉苦澀,語氣哽咽,幾乎說不下去。
過了好一會,她才恢複了一點,看了一眼江易,忽然問道:“你知道為什麼,你一句話就讓我崩潰大哭嗎?”
江易搖了搖頭,她嘴角浮出一絲苦笑。
當時,他拉著我的手,說道:“你長得很美,又有才華,可就是脾氣差了點,如果你能溫柔一點,一定能夠找到屬於你的幸福的!”
聽了這話,江易一時間愣在那裏,早知道這是她心裏的一塊疤痕,他當時就不應該說出那句話。
看著上官雪眼淚止不住地流下,江易心裏有些懊悔,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雪笑了幾聲,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你說的沒錯,不必道歉!看來我們還真是天涯淪落人,俗話說得好,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來來,我們今天,不醉不歸!”
江易也頗有感慨,端起酒杯,就和上官雪喝了起來。
兩人接二連三地喝著,不覺間,酒櫃裏的四五瓶紅酒都變成了空瓶子,江易還好,可上官雪已經爛醉如泥了。
看到她躺在沙發上,已經睡熟了,江易放下了手裏的杯子,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到了她的身上。
經過剛才這輪喝酒,江易發現,上官雪其實為人很不錯,脾氣也沒有那麼壞,或許是經過那件事情之後,她的脾氣變了吧!
看了看她紅撲撲的臉蛋,江易笑了笑,想起自己說的故事,他的臉上浮出幾分複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