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天將春蘭嬸送上病房後,又開車將小惠和虹兒送回軸承廠宿舍區。來來回回,再到醫院時,已是淩晨三點多了。
病房內共有兩張病床,上午隻有喬大叔一人住著,下午又進來一個病人。這樣,就沒有空的病床了,陪護的家屬隻能租折疊睡椅擺在過道睡。為了省幾塊錢,小惠她們隻租一張折疊睡椅。現在三更半夜,想租也租不到了。
“將就休息一下吧,辛苦你了。”春蘭嬸苦笑著說,她把唯一的一張睡椅讓給李浩天,而她自己則坐在病床一側假寐。
病房內雖然比較暖和,但人多,空氣比較渾濁。如果住院的人是自己的親人,或許還能忍受得了,但喬大叔畢竟不是自己什麼親人,呆了一會兒,李浩天就覺得又臭又悶。於是,他抽出一支香煙,走出病房,在通道的排椅坐下來,透透氣,抽一支煙。
夜深了,通道上,夜風有點大,有些寒意,李浩天緊了緊風衣,倒吸了一口涼氣,暗暗慶幸自己穿著玉鳳嫂打的毛線背心和那件繡著一個“茜”字的長袖毛衣,嗬嗬,裏麵全是溫暖牌,難怪也不覺得怎麼冷。
“你喬大叔已經睡著了,也不會有什麼事,有我自己一個看著就行了。還有3、4個小時才天亮,天亮你還得開車,要不你到車上躺一躺吧,不用陪著我一起受罪。”李浩天正低著頭抽著煙,春蘭嬸走了出來,勸道。
“自己一個守著,怕嗎?”李浩天笑了笑問。
“前幾個晚上自己一個守著真是覺得心裏發慌,不過今晚多了一個病人,也有一個陪護的中年女子做個伴,沒事了。”春蘭嬸說。
“也好,我到車上躺一會兒,如果半夜有什麼要幫忙的,嬸子就叫醒我。”想到天亮後還要回江南省那個家,需要上高速開長途車,雖然年輕身體壯,但還是得確保安全駕駛,於是點了點頭,說。
過道上也沒有什麼人,李浩天站了起來,擁抱了一下春蘭嬸,春蘭嬸也緊緊地抱著他,好一會兒,兩人才戀戀不舍地放開。
下到停車場,打發車,調高了空調的溫度,放平座椅躺下,畢竟不是鐵人,和春蘭嬸從傍晚抵死纏綿到午夜,梅開幾度,消耗很大,這不才一會兒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敲了敲車窗,李浩天凝神一看,是春蘭嬸,以為有什麼要幫忙,趕緊起來打開車門。
“嬸子,大叔醒了?要幫忙是嗎?”李浩天問。
“沒什麼,我剛扶他起來小便一次,又睡著了,嬸子一點睡意都沒有,心裏有些發慌,於是下來看看你……”春蘭嬸說。
春蘭嬸像是覺得有些冷,身子有些發抖,李浩天疼惜地說:“嬸子,上車吧,車裏有空調,很暖。”
說著,他讓春蘭嬸上了車的後排。普桑雖然檔次不高,但勝在空間大,三、四個人坐在後排都不覺得壓抑。
一上車,春蘭嬸就像一個柔弱無助的女子一樣,鑽到了李浩天的懷裏,說:“天快亮了,天亮後你就要回單位了,這一走嬸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