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嶺西省,省會南武市。東江步行橋是觀賞夜景的好去處,要是往日這個時候,早就擠滿了休閑的市民,可今晚卻是冷清寥落得有些怕人,一陣北風吹來,橋麵上的廢紙和塑料袋滿天飛舞,平添了幾許肅殺。
原來前些日子有一個年輕人在步行橋上又唱又跳了一陣子,接著跳江自盡,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聞訊趕來營救的消防戰士撈了整整一天一夜仍然無法找到輕生者的屍首。
“晦氣,好端端的一座觀景橋給弄髒了,哪兒死不成,非選擇這裏。”步行橋保潔員陳大姐一邊清掃垃圾,一邊喃喃自語。
“唉,年紀輕輕的,有什麼想不開的,非得……唉……真是可惜了。”想起這兩天,每當她清掃到這一橋段時,她都會心裏發慌得緊,特別是想起那年輕人絕望的笑容和墜落的瞬間時,她總覺得有人在身後盯著自己,全身汗毛陡然豎起,當天傍晚正好是她當班,她目擊了全過程,第一個報警的也是她。
“唉……?!”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傷感的歎息聲,正低頭清掃果皮的陳大姐下意識猛然回頭一看,又是那段大理石護欄,不知何時端坐著一個人,頭發飄亂。陳大姐定眼一看,我的媽呀,不會是見鬼了吧,這……這人不就是那天傍晚跳江自盡的年輕人嗎?莫非冤魂不散!
“當啷”,她手中的垃圾鐵鏟滑脫,雙腿顫栗,麵色煞白,顫聲說:“冤有頭……債有主,我可是個掃大街的,什麼事都與我無關。”
“無關?我踩到一塊香蕉皮摔了一跤,險些滑到江裏,有你這樣不負責的清潔工嗎,我正要找你算賬呢,謀財害命呀?”那年輕人冷哼了一聲,憤憤地盯了陳大姐一眼,神情有些冷厲猙獰。
“啊,有鬼啊!”陳大姐轉身跌跌撞撞地往家裏跑,連保潔工具都忘記帶走。
“有病!我長得很可怕嗎?連一個掃大街的大媽都像躲瘟神一樣,靠,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下去呀。”隻見那年輕人一臉無奈,苦笑著說。
那年輕人名叫潘成龍,省大畢業生,畢業三年了,為了能和女朋友在一起,一直在省城找工作,但運氣有些背,考了三年公務員筆試第一,但不知何故最後還是落榜。在省城人才市場苦苦尋找了三年,都沒法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為了生活,他一邊到工廠打工,一邊複習,做好考公務員的準備,爭取進入公務員係列,找到一份體麵的工作。
三年時間過去了,潘成龍還是無業無房,女朋友等得心都快冷了,準丈母娘的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壓力山大。畢業後,潘成龍有家不敢回,他不想讓父母知道自己的真實狀況,男兒當衣錦還家,在省城混得如此窩囊怎有臉回家!
又到年關了,自己還是一點沒改變,窮得連飯錢都要在省城的同學資助,已經三個月沒交房租了,現在他最怕見到的人就是女房東了。這不,心情煩躁之下,他走出大街,漫無目的地遊逛,看到步行觀景橋比較安靜,於是到橋上吹吹風,讓自己快發狂的心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