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躺在桃花樹下,大喇喇的曬著毛茸茸的肚子,三瓣嘴吧唧吧唧吃著夙千顏從凡塵裏帶回來的小煎餅,再來兩口她親手釀的桃花釀送一送,於是肚子肉眼可見的圓滾起來。
吃完一抹嘴,她兩隻前爪子在身側扒拉一下,抓住兩撮草,後腿用力一瞪,站起來扶著額道:“這酒度數有點高啊。”
“什麼叫度數?”一隻腦袋伸出來好奇的問。
青墨晃悠悠的打了個嗝,擺擺前爪,“我下山溜溜食去。”
“你想下山?”夙千顏神情激動,又有些不可置信。
不是她聽錯了吧?這貨終於要下山了?
其他小妖精們修為不如她的也早都入世曆練過了,期望能早入仙籍,偏生就她像腳底長了根,撒潑打滾的賴在這裏不願意走。
為什麼?
鬼知道。
青墨被她這一問,又遲疑了起來,她好像突然忘掉了什麼不得不留在這裏的理由?想了半天,保險起見,還是覺得應該等自己清醒了再做決定,於是撓撓耳朵說:“呃……其實我還沒……”
“啊!對了!青春總歸要有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夙千顏一眼就將她看穿,生怕她反悔,趕緊抬起一腳迅速踢出。
“啊——”
屁股略疼,耳邊風聲呼呼,青墨在雲端轉了一個圈兒,頓時酒醒一大半。
“……我還沒想好——”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墮入青樓。青墨把一個“墮”字發揮得淋漓盡致。“撲通”一聲,砸碎了一地花草。
夙千顏這一腳用了八成的力,等她落地,已經入夜了。
在草叢中掙紮著翻過身,便聽見外麵樂音靡靡,隱有人聲,青墨尖起耳朵——
“哎喲大爺~~別這麼心急嘛~~~”
“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咦?有同類?這是被踢到隔壁坡了麼?
她想往外看看,用力往上一蹦,才發現自己還是隻圓滾滾毛茸茸的兔子。於是在地麵一打滾,幻作人形,小胳膊小手逐漸伸展開,再撥開草叢往外瞧:
垂柳依依,枝上掛著無數五彩燈籠,姹紫嫣紅,倒映進一汪清池之中。月濃濃,影重重。
池邊坐著一對男女。女子肌膚勝雪,披著一襲紅紗,夜風輕撫,紅紗飄飄蕩蕩,內裏的大紅肚兜和白膚玉腿若隱若現。她麵目含羞,似喜似嗔,欲拒還迎。風騷之態直逼夙千顏那隻老妖精。
男子衣帶半解,一雙厚掌一把捏著她的水蛇小腰,張著大口就朝女子粉嫩的臉蛋上湊去。
“咳咳……”青墨臉紅了紅,放眼四下一望,又吃了一驚。
那哪才一對男女啊,池邊就有五六對,水榭亭台間也無處不是。另有三麵回廊,金玉樓房,耀眼的燈光下人影憧憧,女子無一不妖嬈,男人無一不虎狼……
原來不是什麼同類妖精,而是掉進了凡塵之中的風塵之地。
此地兒童不宜啊……
還是快些回去吧,指不定就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采雲山就打雷了呢。不知道被夙千顏這一踹,有沒有把頭上頂的避雷針給踹丟了……
不過穿越前的二十年來該蹦的蹦,該摔的摔,最後還是被雷給劈中了。青墨估摸著自己就是傳說中的避雷針專業攜帶者,躺槍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