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念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像他這樣花了三百年才修煉出人形的一縷幽魂怎麼會和燭九陰這樣的創世大妖怪生活到了一起。此時的燭九陰正懶散的趴在吧台上,百無聊賴的逗弄著前幾天在夜市上買回來的小鳥。小鳥異常歡悅的蹭著燭九陰的手指,發出吱吱吱的叫聲。和門外的煩悶的蟬鳴比起來,倒是清脆悅耳,給酷暑增添一絲涼意。
“啊~好無聊啊,最近都沒有什麼客人呐。”燭九陰注視著籠中的小鳥嘀咕著。
“有你在,哪個妖怪敢到我們這兒來。”吳念擦洗著吧台上的玻璃器皿說道。
吳念和燭九陰3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來到新北市這個地方,無意間進了一家蝙蝠妖開的酒吧,裏麵多是一些小妖聚集娛樂,長久以來未近喧囂的九陰大神居然意外很喜歡這種昏天暗地,震耳欲聾的場景。他單獨把可憐的蝙蝠小妖逼到小角落,釋放了一點妖力,強迫人家用他兩天前在野地裏撿的破果子換了這家酒吧。燭九陰不需要吃喝,甚至連呼吸都不需要,幾千裏的路程堅持“走”完,也就算了,還要特地停下一天撿這種不知道是不是有毒的果子,當時吳念就覺得自己就算和燭九陰再呆一千年也不會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當他看到燭九陰用破果子理直氣壯的威逼“利誘”瑟瑟發抖的蝙蝠妖的時候,吳念突然明白了原來活了萬年的上古大神大人也許正在學習人類的規則——等價交換。而那時他那妖氣的表情大概就是他想象中和藹可親的樣子。吳念在心裏默默的歎了口氣。
“我從來不欺負小輩,他們幹嘛那麼怕我,我把你帶在身邊不是最好的證明嗎?那些蠢貨!”燭九陰突然憤憤不平起來,也不逗小鳥了,轉了個方向,雙手背撐著吧台,目不轉睛的看著天花板。
這還脾氣好?您這氣場改不了了好嗎,請不要再陰陽怪氣學禮貌了好嗎?吳念在考慮怎樣把這些話婉轉的說給正在熱心好學的九陰同學聽。卻看見門口有個抖抖索索的人影。
吳念看到這打扮,就知道這是原店主小蝙蝠妖,”阿福,進來吧。”這個小蝙蝠妖不知道是哪根腦子搭錯筋,在被打劫的後一天,居然得了斯特哥爾摩症候群,對燭九陰產生了又驚又怕又盲目崇拜的複雜感情,還主動要求跟隨他。燭九陰以已經有吳念這個小跟班為由拒絕了,此後小蝙蝠妖每見一次吳念都向他射去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跟不了燭九陰小蝙蝠妖從此就纏上了吳念,要求他好好學習賺錢處事的方法,不能讓九陰大人受一點點的委屈。主動擔當起了吳念的調酒老師和人間生存百科全書。
“殷,殷,殷酒大人生氣了嗎?”小蝙蝠妖還是沒敢進來。對,殷酒是燭九陰在人間起的名字,真心不明白這個名字有什麼重起的必要。
哎,都怕成這樣了,還要跟隨他,目前吳念就近距離接觸過兩個妖怪,燭九陰和小蝙蝠妖,很不幸的是這兩個人的大腦構造他都不理解。他是不是離修道成功越來越遠了?
“喲,是阿福啊,怎麼樣今天約朋友來這邊玩?照顧一下阿念的生意?”怎麼變成我的生意了?你搶的店啊。吳念想。
小蝙蝠妖這才哆哆嗦嗦的進屋,找了個離殷酒最遠的位置站著:“殷,殷,殷酒大人,那次你生氣把人都嚇走了。新北市沒有妖敢來這兒了。”
真的有必要講一下那次燭九陰的生氣過程,那是燭九陰得到店的第一天,他本人很開心,決定展露一下才藝,於是他不知從哪裏找了一隻古琴,談了一曲‘鳳舞九歌’,對你沒聽錯,是古琴,九陰大人就是這麼與眾不同,他就是要在酒吧彈古琴,結果大家都石化的時候,有幾個不懂事的狼妖噓了幾聲。他當場揮了揮衣袖,扇得人家內丹都出來了。未了還留下句:“不識好歹的東西。”雖然穿著T恤牛仔,隨意坐在古琴旁,外表看和普通俊俏少年無異,但眼中的狠戾之氣和桀驁的表情卻不時提醒眾人此人大有來頭,眾妖鳥獸狀散開。從此本來生意很好的酒吧成了無人光顧的空屋。但是新北市來了一隻上古神獸的消息卻在圈內不脛而走。燭九陰感到很委屈,理由有二,第一,歌曲他特地改過了,為了配合氣氛加入了濃重的旋律感和宿命感,那群音癡居然不能體會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第二,他沒想到那幾隻狼妖那麼脆弱,他隻是輕輕扇了一下,沒想到差點打廢了。幾萬年來,連那隻欠扁鳳凰都說他的琴彈的好聽,如今卻被幾隻小妖笑了去,作為神獸的尊嚴何在,他又不是混沌那隻死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