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袤的唐洲大陸的北部,溝壑連綿,黃土堆積,險山惡水,矗立著紫荊,玉羅一脈,此乃北部與中原的分界線。
紫荊,玉羅兩峰,高聳入雲,遮天蔽日,常年不見其頂端,峰南樹木叢生,清泉流水,峰北卻飛沙走石,寸草不生,差別之大,令人乍舌。
紫荊山南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上,步履維艱地走著一少年,遠遠觀去,宛如一副山水潑墨畫中一顆小黑點,但卻格外引人矚目。
近眼觀去,才知此少年長得頗具端倪,隻見他脖子的一半長進了肚子裏,身體之上,斜長著一顆腦袋,於是在後背隆起一口大鍋,人稱‘斜拔子’。
但是,他的相貌,卻英俊非凡,特別是一雙大眼睛,明亮有神,實乃天公造人,諷刺至極。
此人名叫張天琪,北部山區金灣灘青龍鎮人士,年方十七歲,此次翻山越嶺,前去京城,是為了投靠他在京城的小舅舅。
他慢步潛行,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眉宇之間,一股憤怒之氣散發出來,氣的咬牙切齒,良久,從他的牙縫裏重重地擠出幾個大字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半年前的一天……
打完豬草的張天琪,興高采烈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之間,他的眼前一亮,一個金燦燦,明晃晃的玩什映入了眼裏,不由自主,他加快了腳步,撿起了那個布滿金光的發簪,他想著要是送給自己那個水靈的妹妹,簡直就是天仙下凡,匹配至極。
就在他暗自高興的時候,突然,路邊湧出了五六個彪形大漢,他們雙手插腰,看著這個衣衫襤褸,卻手持金簪窮小子,嘴角帶著輕蔑的微笑!
帶頭的大漢,滿臉橫肉,非常恐怖,張天琪帶著些許的害怕,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想從他們中間穿過,但卻被那大漢攔了下來,他的心理咯噔一下,知道今天是被這群人盯上了!
那個大漢奸笑了兩聲,說道:“哈哈,你個‘斜拔子’,看來你們一家不僅不識時務,而且作奸犯科,簡直就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今天偷了我們夫人的金簪,一定要要讓你嚐嚐蹲大牢的滋味!”
“不,不是,我沒偷,是我剛剛撿的的!”張天琪為自己辯解了兩下,但是在這群如狼似虎的壞人麵前,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大哥,少跟他廢話,先打了他再說!”身旁的一個大漢早已握緊了拳頭,斜視著這個可憐兮兮的殘疾人。
“啊,啊,啊!”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過後,慢慢從地上顯現起來的,是張天琪的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最後那群人還不過癮,一口濃痰唾在了他的臉上。
張天琪回到家裏,躺在床上,默不作聲,眼睛睜得猶如銅鈴一般,仰著頭,空洞地看著破舊的屋頂。
屋外傳來了父母絮絮叨叨的談話聲,張父氣的斜挑著眉毛,呲牙咧嘴道:“陳家也太欺人太甚了,我一個好端端女兒,怎麼能嫁給他那先天弱智的兒子,他們逼婚不成,竟然對我兒下此毒手,我一定要去告官!”
“他爹,你往哪告啊,陳家家大勢大,陳家他娘家在京城做著大官,在北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連縣官大老爺也要及他們三分,你說要往哪裏告啊!”陳母也異常憤怒,但卻一臉無奈。
“哎!”張父長長地噓了一口,將這份窩囊氣咽進了肚裏。
第二天,小天琪小心翼翼地出門,卻又換回的是一頓無緣無故的狠揍,一道陰影蒙在了一個幼小殘缺的心靈之上。
張母開始為小天琪的身體擔憂了起來,向他的父親哭訴道:“他爹,孩子不吃不喝,整天傻傻地躺著,這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