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尚禮捂住自己的臉,蹲了下來。他無法理解二哥為什麼要告訴爸爸這件事情。是悠也的意思?還是嫂子的意思?可是,他們又為了什麼要這樣呢?這對他們又能有什麼好處?自己什麼也不想要啊。她也一樣,她隻是想安安靜靜的等待死神的來臨,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爺爺?”秀樹站在大廈的門口,臉上掛著明顯的淚痕,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看得出他是在慌亂間奪門而出的吧。水戶和他到底怎麼了,這就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事了。
“你又再一次被拋棄了嗎?我的孫子?”唉!水戶這個年輕人。也許自己當初真的是錯怪他了。能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的心上劃下深深的傷口,就隻為了看著眼睛中的人得到應得的幸福嗎?
“爺爺!”心裏好難過。知道自己再一次的讓爺爺失望了。可是,心裏的憤怒和痛苦,卻讓他無法冷靜下來。自己還是太不成熟了嗎?為什麼,為什麼水戶他也要那樣說自己呢?抓住左藤老爺子的衣服。秀樹像小孩子一樣躲在爺爺的羽翼之下,尋找著平靜和安寧。
“好了。我們回家吧。尚禮,你也一起來。”拍拍秀樹的頭。左藤看了看已經站起身,卻還是麵無表情的尚禮。
“不了,父親。您帶秀樹回去吧。這裏的善後就由我來負責吧。”他要問的事情太多了。而且,他現在不想看到她的臉。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臉。
“好吧。尚禮,別怪你哥哥。”唉!這個孩子。心裏想的事情,以為隻要不表現出來,就沒有人看得出來嗎?
****
“你根本就沒有相信過我。對吧。”利用廣播將悠也和卡爾叫到了學生會辦公室。尚禮坐在辦公桌後麵,兩手支在桌麵上,靜靜的看著一旁沙發上的悠也。
“這個嘛!不是不相信。我是壓根兒就知道你不會將那些東西交給老爺子啊。”如果他交了。那麼,一切都不會有任何改變的。是他自己推動了這個輪子的轉動。
“你!”看著悠也臉上冰冷的笑容。尚禮的心微微的顫抖著,這就是這個孩子的真麵目嗎?他不是隻有15歲的孩子嗎?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什麼樣的環境,讓一個小孩子變得如此心機深沉,如此可怕。
“沒有什麼我啊我的。如果不是你自己心軟,想放她一馬,你父親又怎麼會終於做出決斷呢?一個很嚴重的結果,往往就是由於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因素造成的。正因為他親眼目睹了你的痛苦決斷,所以他也做出了一個決斷。隻不過,這個決斷會不會讓他痛苦,我就不清楚了。”
閉了下眼睛,悠也將自己的麵具收好,平靜的臉上再沒有虛偽的笑容,和造作而成的眼神。清澈的眼睛靜靜的看著臉色痛苦的尚禮,悠也再一次笑了起來,淡淡的,有些自嘲的笑。“你覺得你現在的痛苦會得到她的原諒嗎?就算這一切跟你毫無關係,她依然還是會將一切的錯誤記在你的頭上。又何必自尋苦惱呢?”
看著由於坐在上麵的人已經離開的關係而空出來的沙發。尚禮的眼神漸漸的靜了下來。悠也剛剛說的話,一字一句的在腦子裏不斷的回響著。伴隨著從有記憶開始的一點一滴,尚禮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是不甘心的。即使二哥對自己一直很好,很好。可是,他還是不甘心。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可是她卻總是要求自己壓抑,再壓抑,把自己縮在一個小小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裏。可是,就算這樣,那個人依然不願放過自己和母親。因為父親和哥哥的關照,自己總是可以躲開她的傷害。可是母親卻不行,就隻因為母親是她的侍女。是跟著她一起嫁到左藤家,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