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龍劍天,1996年出生於廣東省,性別男,今年小學四年級,身高一米五四,體型屬於瘦削的那種。我的賣相也算不錯,然而在我的同學以及其他和我生活在同一個區域的人看來,我是個冷酷、怪異、喜怒哀樂無常的人。我最醒目的標誌來自手肘的一塊疤。這疤大概有五六厘米長,夏天穿短袖時異常顯眼。但全班都不會問起這道疤,因為曾某個同學曾有過問後被痛斥一頓的先例。那道疤是我的忌諱,他們隻好這樣說。但這條疤,正是那件令我鑄就如此性格的事情、那件讓我從此沒有再開朗過的、充滿了哀傷和回憶的事情的唯一痕跡,會觸動我全身的神經痛苦的回憶留下的唯一痕跡。那個傷是我四歲時弄的——六年前在某地曾發生過一件驚動全國的駭人慘劇,三千名尋常百姓被活活抽血到幹涸而死。而我是那件慘劇中活下的唯一幸存者。當我親眼目睹三千具抽幹了血的屍體橫倒在地,殺死他們的凶手獰笑著朝我走來時,我隻能抖著發了軟的雙腿,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直到那幫家夥的頭目不知何時已拿著把匕首在我右肘上劃出一道血痕,我才驚叫著盡全力推了他一把,想把他推開。結果他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飛得遠遠的,嘴角泌出鮮血,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而我也很驚奇地瞪著他。然後不知道為什麼,那個頭目出神地打量了我一會兒,接著臉上露出一個微笑,撇下我走了,連凶器也沒有收,邁著愉快的步伐,出人意料的,就這麼…走了。
自從那件事後,警方便常來我家,說是怕亡命徒找上門來滅口,問問最近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諷刺的是警察們一個月來一次,六年下來近七十次的登門拜訪,卻一點消息也沒搞到。更出奇的是爸爸,自四歲那天我從那起事件活下來,便開始教我所謂的“武功”。也就是打架時有預先準備好打法的玩意兒吧。他教我的武功種類極多,掌法拳法有什麼碧波掌法、空明拳、桃華落英掌;腿法則有個旋風腿法;什麼劍法什麼刀法什麼指法的更是多得不計其數,而最厲害的要數一套稱之為「降龍十八掌」的玩意兒了。據爸爸說這掌法乃是近千年前守襄陽的大俠郭靖的成名絕技,源自丐幫。比較特殊的就是輕功和內功兩項了。我練的輕功叫「梯雲縱」,據說是武當派的絕頂輕功,內功則是「九陽真經」。「梯雲縱」我從五歲練起,到現在已經基本練完全部,尋常的二層樓房,隻要我想,完全沒有走樓梯的必要。九陽真經的修煉就比較累了,爸爸教我時都是讓我先記住口訣要領,以後再自行慢慢體會。托他天天的嚴加管教的福,我已將九陽真經四本經書中的前三本半練成。隻是內功真氣,需得在人骨骼生長到一定程度時,四散在身體各處才能見奇效,我吃了年紀小的虧,效力比成人要小了兩三倍,不過聽爸爸說,像我這樣成功成的早的,每長大一分,內力就能高出一成,如果勤加修煉,更加不得了。爸爸對我的武功比學習要關心得多,導致我現在已經可以和他打成平手,更甚者爸爸曾經拉我去過幾次黑幫火拚的現場做“實戰”訓練,讓我小小年紀已成了個殺人不眨眼的小魔頭。不過雖說我武功不凡,爸爸卻反複叮囑我不到萬不得已時絕不可以顯露武功,因此知道我身懷武功的,隻有父母和寥寥幾個近親。
今天是四年級第二學期開學的日子,班上轉來一個身高體型都頗和我相近、額上自左向右斜斜垂下一道劉海的帥氣男生,名字有點怪,叫做智羅天翔。不過在那群花癡女生都在流口水時,我卻自管埋頭補我的暑假作業。這些東西,完全不被我放在心上。
中午下了課,我正準備往外走,突然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兩個戴頭罩、單手持著手槍的人衝進了教室。“不許動!把手放在頭上,然後趴下!”其中一個人沙啞著嗓子說道。班上的人警匪片多少是看過一兩部的,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不用多說,一群人立刻雙手抱頭蹲了下來,不過幾乎全部人都在發抖,牙齒打顫的聲音怎麼也不斷開一下。
我也是蹲在地上一群牙齒打顫的人的一員——雖然我沒有打顫。我並不怕這些人,爸爸對我躲避暗器的訓練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爸爸說他射出的暗器,二十米內速度不會輸於除了狙擊槍外的任何槍發出的子彈,而我可以在離爸爸五米處左右的地方躲開他發出的暗器連發,再近一點我的眼睛就看不清了,隻能憑聲音辨位閃躲,當然還是基本可以躲開的,就是難免有時慢了一點被暗器傷到點皮。不過我還是照著那個人的命令去做了,因為我不想顯露武功。
“四點八控製完畢。”其中一個蒙麵人對著對講機報告了一句,接著留下他的同伴,轉身離開。就在他轉身的一刹那,我突然感到一股寒意流遍了我的全身,我的頭皮發麻,六年前看到的用巨大針筒去抽人的血的場景此時湧現在我的腦海——那個家夥背後的衣服上,赫然是一個醒目的、兩把匕首刺在一顆心上的圖案,正跟六年前那些家夥的背上的圖案一模一樣。心跳開始加速:“搞什麼!那些家夥怎麼來了?為什麼會出現?是想抽幹這裏的人的血嗎?對了,我的小學人數好像也是三千。。。可惡!到底想幹什麼?”我的心亂跳著,同時在腦海裏胡思亂想。在我正因為那些可怕又恐怖的家夥們的出現而發抖時,突然聽到一個冷峻的聲音:“哼!這樣就害怕了嗎?真是虧你還是個男的呢!”我循聲望去,智羅天翔一臉嘲諷冷漠的表情映入眼簾。看到那張異常沉著冷靜的臉,我驀地想起了什麼。是啊!我現在已經學會了武功,何必要怕他們?嘴角淡淡溢出笑容——而且,自從那件事後,生與死在我,到底有什麼分別呢?我停止了顫抖,靜觀其變,對智羅天翔剛才說的一番話也沒怎麼放在心上,早在六年前那件事後,我就一直是這樣無所謂的了,包括生死。我開始半開玩笑地看著那個留下來繼續扣押我們的家夥,悠閑地打起嗬欠。
又過了大約半個鍾頭,歹徒們已經將全校都控製了,每個人都控製著大約兩個班的人數,分別將我們趕入教室。不過如果我估計無誤的話,出去看守全校師生的三十名歹徒,應該還有幾個幕後*縱者或頭目等級的人,多半還躲在這學校裏跟外麵的警方談判交涉,因為十幾聲十幾聲一次的警笛聲實在是太吵了,還有頭頂上將風弄得嗚嗚作響的直升機的聲音,也不太討人喜歡。
“看來還是得自己出手才行啊!”我心想著,一邊暗暗為中國警方的辦事效率擔心,一邊把手從頭上放下,緩緩站起來。“你們、你們幹什麼?是不是不要命了?馬上給我趴下!”守住我們這間教室的蒙麵人舉起槍卻一副遲疑的樣子,大聲吼道。“怪了,為什麼用的是‘你們’呢?”我奇怪地想著,不由自主往右看了看,不由大吃一驚,發現智羅天翔竟也站了起來,這時也扭過頭望了過來,見到我,臉上帶著驚疑。“我說,給老子趴下!”那家夥見我們視他如同虛無,氣急敗壞地又吼了一聲,同時朝天花板開了一槍。砰!槍聲奇大,隻把老師和其他同學嚇得都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我見那家夥似乎真的火了,輕輕給他一個略帶歉意的微笑,雙腳一起使勁,使出移形換位的輕身功夫,在一瞬間,移前了十五米,來到那人跟前,見背後一個黑影也稍慢半拍抵達了,正是智羅天翔。這家夥!武功還不差哪!我心裏略微吃驚道,同時一手拂過那人的手腕,已連點他三處穴道,他的手一軟,立刻鬆開了手,槍往地上落去,同時智羅天翔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那人兩眼一瞪,頓時昏了過去。看他認穴之準,力道之強,就算武功稍弱於我,也絕對不是等閑之輩!我看著智羅天翔,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