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鈴渡(1 / 3)

在茫茫的山水中,渡口,是一個充滿詩意的地方。

生活中的我們都到過渡口,都乘過船,無論是送客還是遠行,有江河湖泊的地方,都有渡口守候。那一派靜靜流淌的水,分隔著你和我,分隔著我們中的許許多多的人,成為渡口誕生與存在的唯一理由。

在許多時候,送客送到渡口,即使多想再送一程,無奈腳下已是流水,似乎也不便繼續送下去了,此時,哪怕心中還有千言萬語沒有說完,也隻得分手,揮一揮衣袖,別了,保重!

依舊是一身青衫的戚道雪,背著琴囊,站在玉帶河畔上。在一個水流不快的河段,浪花是不怎麼的現形,等一艘舷邊早已呈現出棕褐色的烏篷船,它已劃到了水中央正去彼岸,隻能等待下一個人將其擺渡過來。

對岸渡口,有幾個人正從提上走下河灘來,一位胖胖的老太太,提著一根手杖,鍵步走在前頭。夕陽灑在她的滿頭銀發上,顯得神采奕奕。

這裏是風鈴渡,是泗水鎮與外界唯一的接口。船工是鎮裏的顧三叔,老人蓄著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雙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裏,長著一頭蓬亂的灰白頭發。

"三叔,你好啊!"

"六嬸,你這是要回家抱大胖孫子啊!"顧三叔笑嗬嗬的問道。

"是啊,是啊。"六嬸上了船,喜氣洋洋的應到,還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糖,塞到三叔手裏,嘴裏念叨道著:"拿著,拿著,沾點喜氣。"

三叔也說了幾句吉祥話,就轉身開始清點船裏人數,準備開船。這時候又有一個人跳上了船,往裏麵靠了靠坐定,交了錢,靜靜的等待發船。

一切準備就緒,小小的烏篷船在三叔的控製下緩緩的向對岸駛去,像是水麵上的一片孤葉,無依無靠。

船行駛到水中央的時候,六嬸看對岸的戚道雪,就有些驚訝的問三叔說:"那是道雪那孩子,他肯出來了。"

"是啊!這是個好孩子,我們這小地方是留不住這樣的雄鷹的。"

"我本來這次回來,還想給他說個對象,該有十七了。"六嬸語氣裏有些失落,又有些歡喜。

在泗水鎮,人人都知道有個孝子叫戚道雪,為了替養父母守孝,寧可放棄進應天書院的讀書的機會。幸好嶽陽太守張之洞大人聽說此事,親自出麵求情,讓戚道雪可以在三年孝期屆滿之後再去書院報到。

今時今日便是三年期滿之日,該是啟程之時。

"嬸子,你說那個人就是戚道雪。"最後上船的一個外地小夥子開口問道。

"對對對,那就是我們鎮的大孝子,戚道雪。"六嬸的神情十分的得意,好像那是在說自己的兒子一樣。

"哦,謝謝嬸子。"這小子嘴還是很甜的。

不一會,船靠了岸,船裏的人一個個上了岸,六嬸又是健步如飛,一路小跑到戚道雪的麵前。仔仔細細的上下打量了一遍,握著戚道雪的手,溫情脈脈的說道:"這是長大了,要出遠門,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也好,不過永遠別忘了,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記得要常回來看看,六嬸給你做你最愛吃的酒釀丸子,紅燒肉,糖醋排骨。一個人在外麵要照顧好自己,要多穿衣服,不要著涼啊!"

六嬸說著說著,眼淚就不怎麼的掉下來了,戚道雪伸手去幫六嬸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笑著說"知道了,我回來一定先到六嬸這報到,這樣行了吧!"

"這麼大了的人怎麼還哭起來了,可不準笑話六嬸哦。"六嬸笑著對戚道雪說,還帶著流淌著的淚水。

"上船吧!一路上要保重啊!"

在跳上船前的一刻,戚道雪猶豫了,他知道登上船就意味著要離去,意味著將要和這片土地長久的分離,如果還可以再次歸來,也一定是相隔好多年。這也是自己為什麼要在茫茫的山水中,渡口,是一個充滿詩意的地方。

生活中的我們都到過渡口,都乘過船,無論是送客還是遠行,有江河湖泊的地方,都有渡口守候。那一派靜靜流淌的水,分隔著你和我,分隔著我們中的許許多多的人,成為渡口誕生與存在的唯一理由。

在許多時候,送客送到渡口,即使多想再送一程,無奈腳下已是流水,似乎也不便繼續送下去了,此時,哪怕心中還有千言萬語沒有說完,也隻得分手,揮一揮衣袖,別了,保重!

依舊是一身青衫的戚道雪,背著琴囊,站在玉帶河畔上。在一個水流不快的河段,浪花是不怎麼的現形,等一艘舷邊早已呈現出棕褐色的烏篷船,它已劃到了水中央正去彼岸,隻能等待下一個人將其擺渡過來。